李名远嗫嚅了半天,勉强硬气道:“总归,这些都是爹的私事,那些人也都是爹的朋友,那就是你的长辈。长辈们的事儿,你一个女儿家怎能妄议。”
看着话里的意思,并不愿意放弃这些酒肉朋友。
李小婵琢磨着,李名远也未必有多看重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只是禁不住那些人阿谀追捧,又一向爱面子好显摆,这才被人利用了去。
不想李名远将来再将好不容易赚来的家财败光,李小婵只得下了一剂猛药,道:“爹,知府大人何等精明,自是不用我说。他如今肯重用您,那是咱们祖坟冒青烟,万年难得的大幸事!若是他知道您正是被那些小人迷惑,不知道这西川府农监的位置,您还能做得稳不。”
见李名远面色似有松动,李小婵又加了一把劲儿,道:“再说了,那些人巴结爹,除了想要分用您的银子,未必就没有借由您接近知府大人的意思。这样敞亮的前程,又有谁不惦记着呢!”
果然,李小婵话刚落音,李名远神情立马就变了,一片肃然和坚决。
“小婵放心,好人歹人,爹还是分得清楚的,心中也早有打算跟他们断绝来往了。这段时间,爹不过是在考验他们而已。既然他们不仁,爹也就没必要独守着这道义了!”李名远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李名远可以忍受那些人来分自己的银子,可以冒着被姚士卿轻看的风险偶尔跟他们来往,却绝对不能容易他们觊觎自己的职位!
那是自己面子!他李名远这辈子,除了填饱肚子活下去,天大的事儿就是面子了。
当下,得了李名远保证,李小婵心里安然,便又说了两句恭喜的闲话,自去回屋睡觉了。
李名远和文娴两人,自是激动得半宿没睡。
第二天一大早,李名远吃了早饭,拾掇好自己,就走马上任去了。这也是为了在姚士卿面前,博得一个勤勉的好名声。
为了支持李名远的工作,姚士卿特意吩咐了姚怀瑾陪同李名远到周围的各个村子视察情况,免得李名远一个人镇不住场子,反而坏事。当然,后面的担忧,姚士卿自是不会跟李名远说的。
所以李名远未直接巡视村落,却先去了衙门,等待姚怀瑾一起出发。
直待到天日升三竿时,姚怀瑾才匆匆到了门房处,对着等得焦急的李名远歉然道:“李先生,实在是对不住,因为家父有些事需要帮忙,我才不得已耽搁了这么久,万望你莫怪。”
李名远虽有正职,又在衙门里过了文案,但到底是小官,在府衙里称呼他为“大人”不合适,称呼“农监”又过于见外,是以,姚怀瑾依旧如前称呼其为“先生”了。
李名远白白地干等了半个上午,又想着姚怀瑾说不准哪一会儿就出来,也没费工夫去客厅等着,硬实熬在门房处,心里当然有怨。
但就算是有怨,李名远也不敢对着姚怀瑾发泄,当即笑着恭敬地说了几句“不敢当”之类的客套话,就和姚怀瑾二人,直奔最近的小康村去了。
小康村的村长,是村里的大户康有为,他家几乎占了全村一半的土地。这个村长康有为比较特别,不是衙门任命,而是由村人推举出来,再正正经经在衙门里备过文案的。
而能得村人推举,康有为本人自是名声不错,平日里照拂佃户不说,遇到灾荒年岁,还时常搭粥棚赈济。甚至于,为了村里孩子们的启蒙教育,他还出资建了一所蒙学,自己出钱付了先生束脩,请他们任教。就连康有为自己的儿孙,打小也都在蒙学,跟其他孩子接受一样的教育。
当然,村里人也知感恩,有儿孙送去蒙学的,总会尽自己的能力,交上一份学费。
这也是姚怀瑾第一站,就选择小康的原因。
年届花甲尚且精神矍铄的康有为,一得到下人的禀报,就脚下生风地冲出门去,硬是在姚怀瑾和李名远到达客厅之前,赶上了二人,又十分恭敬地将二人迎了进来。
三人互相见了礼,各自落座。
“康先生。”姚怀瑾十分客气地说道,“久仰您老大名,今日得见,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康有为哈哈大笑几句,摆摆手说:“二公子客气。您是咱们西川府有名的少年秀才,来年中举人也是探囊取物;又是知府大人贵子,您这句话,老夫可当不起。”
“当然当得起!康先生的仁厚,惠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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