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烦的心绪,李小婵拿起镰刀,弯腰飞快地把垄头地边稀落歪斜的麦子先割了下来,免得到时候人多手杂,割了邻家的麦子,或是踩坏了边上的麦子。
李小婵动作娴熟,一手兼臂揽麦,一手镰刀飞快,蹭蹭地往前移,一路在脚边放下成把成把的整齐的麦子。
很快,垄头地边的麦子就收割完毕。
将先前放置的成把的麦子三三五五地整到一起,又随手抽了几根麦子熟练地打结捆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李小婵就把麦子捆扎完毕,又麻利地垛在了一起。
有抢收队成员巡逻经过这里,见李小婵面前堆着的那一小堆捆扎好的麦子,热情地要上前帮忙——奉承李名远是一,关心邻里是二,李小婵在李家村一直很有人缘。
李小婵甜甜地道了谢,和来人一起把麦子装到板车上,运回了家里。
家里院子虽然不很大,但碾这一点麦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更何况,李小婵据经验推测,风雨将至,要把这点麦子拉到麦场碾压脱粒,到时候反而得费事再往家里拉。
一路上到了家,卸了麦子,又招呼来人喝了一大碗凉白开水,李小婵这才开始摊麦。
招呼躲在屋子里乘凉的文娴出来,将麦子捆解开,李小婵自己则熟练地将麦子一层层地铺了小半院子,先行晾晒。
趁这个空当儿,李小婵去牵了牛,套上石碾子,又找了笤帚、簸箕、木锨。
而文娴,早就在摊完麦子之后,躲到屋子里避暑了。
一切收拾停当,残留在麦子上的露水也被渐高的太阳蒸腾干了。
李小婵将牛赶到摊开的麦子上,一边吆喝,一边赶牛,牛便哞地一声,拉着石碾子,听话地一边又一遍地在麦子上走。
看麦子碾得差不多了,李小婵将牛拉到牛棚里,卸下石碾子,拴好,又在食槽里加了些青草,牛便又哞一声,开心地埋头吃了起来。
李小婵看着吃得开心的牛,自己也笑了起来,在这个家里,跟她最亲近的,不是名义上的父母,反而是一直陪伴她的老黄牛——帮她拉石碾子,帮她犁地,帮她播种,帮她运粮食……
西南风渐渐地刮了起来,带着灼人的暑气和压抑的沉闷,钻进每一个地方。
趁着有风,李小婵喊在屋子里躲清闲的文娴一起出来帮忙扬麦子。
文娴虽然不甘愿,但还是慢吞吞呢地挪出来。
一出门,文娴双手搭在额头上,看着头顶明晃晃的太阳,抱怨道:“这么大热天儿的,非得这会儿扬麦子吗?就不能等晚上凉快了……”
“行啊。”李小婵瞥了文娴一眼,凉凉地打断她:“到时候风停了,你出来拿着扇子摇风就行。”
文娴呆了呆,默默地到一旁拿起木锨,等李小婵用铁叉将麦秸秆一挑开,她就在后面跟着,笨拙地用木锨把碾落的混合着麦糠和杂物的麦粒,胡乱地拢到一起。
李小婵无奈地看着文娴那四年来没有丝毫进步的拢麦手艺,直摇头。
母女两人一起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不久就把碾落的麦子拢成了一堆。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