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娘她……怎能为了莫皇的江山基业,这般的自毁呢!”
伺候尚扶苏的太监总管,是原本在尚应世身边儿服侍的,耳濡目染了这许多年,对这些时局之类的事情,也多少有些耳闻,此番,站在尚扶苏的身边,听完了人来斥候来禀报,便是略略的猜测到了一些,其中的意思,“陛下对娘娘一番痴情,娘娘也对陛下……这,这可如何是好呢!”
“你觉得,她也是对我有意的?”
太监总管的话,让尚扶苏听着很是舒服,本能的,便露出了笑意来,“何以见得?”
“何止是老奴这么觉得?陛下随便找个人来问问,也得是跟老奴一样以为的!”
太监总管抿嘴笑着,伸手,给尚扶苏添了一盏茶,依着自己所想的,跟他解释道,“莫国的几十万大军,一人未损,便被娘娘都给遣了回去,只带着一万的轻骑,几千的弓弩,继续征战,如今,到汲水城下,便已是又有了三四十万人了,莫国又不是缺兵少将,一口把意国都吞下了去多好?若非娘娘对陛下有意,干嘛要平白送咱们商国这么大一个好处?几十座城池,意国的半壁江山呢这可是!”
“朕也是这么觉得。”
尚扶苏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把那块儿他拿在手里的,雕工精美的硝石小心翼翼的放回了盒子里面,眯起眼睛,看向了窗外,“朕以为,皇后说这话,该是受人所迫的,而逼迫她说这话的人,就是司马青这老狐狸……八成儿,是司马青这老狐狸寻思着不对味儿了,心中猜测,是皇后跟朕有了谋划,让他吃了亏,所以,才以皇后两位兄长的安危相胁,迫着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自毁名声儿,让朕畏惧天下人的口舌,而不敢再求娶她为后……哼!朕就偏不怕这老狐狸的诡计!朕就娶定了纳兰雪,来当朕的皇后了!”
“陛下圣明。”
与其他商国的兵们一样,伺候尚扶苏的这太监总管也极是喜欢纳兰雪这“尚未过门的皇后”,会带兵的女子,啧啧,这可是多少商国男子梦寐以求的良配!陛下可真是有福气!
……
意国覆亡,莫国和商国各占了一半儿,长震天这找不出半点儿借口出兵的皇帝,早就赌气的不行了。
原本,好好儿的事情,眼瞧着就可以使人带了聘礼,跟着长仙枫去莫国提亲了,这一下子闹得,一耽搁就是大半年了。
这该死的意国,也真是不开眼,那么着急送死作甚,好歹,也等他遣人去把亲提了,再发兵去莫国逼婚……他也好在这讨伐里面,掺上一脚的啊!啧,原本,少说也能抢回几座城来的!
都怪那些该死的礼官!说什么一定要符合规矩,要备上如何如何多的东西,打点修整好了新人大婚用的宫殿,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废话!若不是他们絮叨,浪费了那许多的工夫,哪里就至于……唉!当时,他就该坚持己见,让长仙枫带上东西和几个下人,快马加鞭去莫国提亲!那些俗礼什么的,何时补不行呢!这般的大好时机没了,以后,可哪里还会有呢!
“启奏陛下,有细作传来的密信。”
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的从门外跑了进来,来不及站稳,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把手里所捧的东西,递到了长震天的面前。
“恩,知道了,下去罢。”
长震天睨了一眼小太监,半点儿也不着急的从他手里取了那卷成了圆筒的密信,打开,慢慢的看了起来,意国已经没了,别说是肉,汤都没有一口能喝得了,还有什么事儿,是值得上这般着急的?索性,不过是些莫国和商国的无聊事情,没有好处,他才懒得费神儿!
但,只是这么随便的一看,长震天便是险些从他坐着的椅背儿上掉下来,这,这是什么?!是……骗人的罢?莫国郡主纳兰雪,在汲水城下,以未亡人的身份,为泗水国旧太子江越诉冤?呃,不对,这不能算是诉冤,这该是……算了,不用管是什么了,反正就是……就是……她用的,是未亡人的身份!
该死!
他就说,为何当时,泗水国的那个旧太子,就偏偏只向纳兰述那个小屁孩受降!原来,原来,是他们莫国,早就跟这江越有了交情!这纳兰雪的这个未亡人的身份,怕就是,就是那时候,就把她许出去的!
可恶的司马青,还道是不干涉那个纳兰雪的婚配之事,我呸!他倒是想干涉来得!都许过了人的,由得他干涉么!
“来人,去给朕把仙枫唤来。”
沉吟片刻之后,长震天便静下了心来,这话,虽是纳兰雪亲口说,但,谁知道,是不是有司马青逼迫的原因在里面?
想她只带了那么点儿的兵将出征,短短几个月,拿下了意国的几十座城不算,还收拢了三四十万的兵将……这样好的一个将才,莫说是司马青,便是自己,也是会不舍得出手的罢?这会不会……是司马青的一个计谋,只为了让自己和商国都死心,然后,趁机,把纳兰雪留在莫国,永远为莫国效力?
以司马青那只老狐狸的心智,可绝对能做得出这种缺德事儿来!
长震天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就该是这样,末了,一拍桌子,站起了身来,冲着门外吼了一句,“让你唤的人呢!死去哪里了!”
“父皇息怒。”
长仙枫推门而入,一脸的平静,“儿臣仙枫,拜见父皇。”
在路上,长仙枫已经听人说了大概,但,他并未在意。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他想来,像纳兰雪那般优秀的一个女子,会有人传她的谣言,坏她的名声儿,这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他若事事在意,还不得被活活儿气死了去?
他喜欢她,便该信她,chong她,一辈子待她好,不管旁人怎么中伤她,欺毁她,他都该坚定的站在她的背后,哪怕,是满世上的人都与她为敌,为忤,只剩了一人与她比肩相携,那人,也该是他。
“前面传来了密信,说是你要求娶的那位纳兰郡主,自称是泗水国旧太子江越的未亡人,这事儿,你怎么看?”
长震天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密信丢给了长仙枫,依旧踩着椅板,坐着椅背儿,半点儿都没有要下来坐稳当了的意思,“你是我宠爱的儿子,我尊重你的想法,只要你能说服的了我,之后决断,皆可由你自己做主。”
“儿臣以为,这是莫皇不舍良将外嫁,而使出来的阴损招数,不足为信。”
长仙枫看都未看自己父皇丢过来的“密信”,毫不犹豫的,撕了个粉碎,然后,双膝跪下,恭敬的朝着长震天拜了下去,“儿臣心中,只纳兰郡主一人可同白头,若父皇觉得,儿臣迎娶她,会丢了皇家脸面,儿臣,愿放弃皇子身份,自贬为庶民!”
“你可是朕疼爱的儿子,哪有说自贬就自贬的道理?”
长震天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伸手,扶了长仙枫一把,让他起身,“想当年,你母后,也是朕从旁人的花轿里抢回来的,你瞧今日,可有人敢笑话朕的?想要的东西,就去争取,争取不来,就去抢,抢不来,那是你没本事,就跟你保护不好属于你的东西,被旁人抢去了,同样道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