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为年事已高,见不得年轻人搂抱亲密如此,只一眼就赶紧低头行礼,语气也颤颤的,透着几分不安。
“夫人脚上有些扭伤,不太方便行走,管家你带路吧。”南华倾略微点头,算是回应,顺带也解释了他为何要“抱”着莫瑾言的原因。
就这样,莫为在一侧引路,南华倾抱着莫瑾言前行而去,拂云浣古紧跟其后,还有许婆子和绿萝也亦步亦趋的跟上了。
而其他随行的南家下人,则跟着马车由侧门进入,一时间,莫宅门前的片刻热闹就已经消散不见,而守在巷口看热闹的人们也纷纷离开了,整条街巷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悲凉。
......
“侯爷该放妾身下来了。”
明明已经进入莫家,南华倾却丝毫没有把自己放下来的意思,莫瑾言耐不住了,小心地抬起头问了出来。
低首,幽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戏谑,南华倾只摇了摇头,并没有理会她。
眉头轻蹙,瑾言伸手抵住了南华倾的胸膛,别过眼,不想沾了他身上特有的那股梅香淡墨的味道,又把声量提高了些许:“侯爷您的身子刚刚才好转些,别累了,还是先放了妾身下来吧。”
“别急,到了灵堂门口再说,你脚上不太方便,总不能叫一大群人都等着你慢慢走吧。”
只淡淡的说了这一句,南华倾就不再多言,抱着莫瑾言的手还紧了紧。
侯府里的人倒是都知道莫瑾言脚上似乎有伤,之前从清一斋出来都需要丫鬟婆子搀扶,看到南华倾抱着她,并不觉得太奇怪。莫家的人,除了莫为等在门后迎接的,一路上看到姑爷抱着小姐进来,到了此刻才听见,原来是小姐崴了脚,姑爷体恤而已。
很快,莫为就引了南华倾来到设在厅堂的灵堂。
灵堂的正中摆放这灵柩,前面设了供桌摆放牌位、蜡烛、香案、三牲,另有数条祭幛悬于两侧,而牌位的上方,一个面白底黑墨书写的“奠”字旗幡高高挂起,显得肃穆且庄重。
停住脚步,南华倾终于把莫瑾言放了下来。
一旁的拂云则赶紧上前,将之前备好的两件麻衣罩衫捧到两人的面前:“请侯爷和夫人披上孝服。”
南华倾放开了莫瑾言的手,一把扯过孝衣,抖开宽袍就罩在了锦服的面上。
从后面上来的许婆子也从拂云手中接了一件麻衣,抖开往莫瑾言的衣裳外面罩去,然后理了理,这才又退下。
待南华倾和莫瑾言披上孝服,跟着来到灵堂门口的拂云和浣古,以及许婆子还有绿萝,都取出了一根手掌宽的麻布腰带勒在了腰上,以示对死者的尊重。
“民妇白氏,谢过侯爷、夫人。”
眼睛已经哭肿了的白氏看到女儿女婿回来奔丧,泪水又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在越娘和玉簪的搀扶下给南华倾和莫瑾言行了一礼。
南华倾主动上前虚扶了白氏,面露沉痛之色:“岳母请节哀,好让岳父大人可以安心地离开。”
“娘——”
瑾言咬着牙,挪步上前,伸手一把握住了白氏的手,感到她一直在颤抖,心中的酸楚和悲痛也再无忍不住,眼眶一潮,泪水也落了下来。
玉簪看到莫瑾言哭成了个泪人,强忍住泪意,掏了一张绢帕,然后上前为她拭泪。
“来给你父亲上一炷香吧。”
白氏拍拍莫瑾言的手背,看着自己的女儿似乎长大了,又有南华倾这样优秀的女婿陪伴回来奔丧,再艰难,莫家的将来至少不会绝望,遂勉强露出了一抹笑意:“你父亲能看到你如今活得好好的,又有夫君陪伴,他也能安息了。”
说着,白氏又亲自为南华倾取了三炷香,让他和莫瑾言一起上前为莫致远敬香。
与南华倾并排跪在白布包覆的蒲垫上,莫瑾言只觉得讽刺。
两世都嫁给了这个男子,却两次都只有新娘,没有新郎,第二次,甚至是旁人代替南华倾来和自己行礼。
而好不容易两人可以跪在一处,却是为自己遇难的父亲上香......如此想来,瑾言的心更是发酸,脸色也青青地透着些灰暗。
烧了香,白氏向南华倾和莫瑾言谢礼,然后亲自迎了他们去一旁的厅堂落座。
其余跟来的南家仆人,也挨个为莫致远点香敬拜,神色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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