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月,成年甚至未成年的男子都被抓了壮丁,留下来的自然都是老弱病残,唐方敲开一家人家的门,里面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皮肤粗糙女人,身上穿着用兽皮制成的简单衣物,见到唐方,忙笑道:“这位爷,应该不是本地人吧,快请进,请进。”热情地将唐方招呼进屋,唐方也不客气,打量四周,虽然家徒四壁,但是倒也干净整洁,看出主人是一个爱洁之人,那妇人从碗柜中拿出一碗鸡蛋,笑道:“爷,家里穷,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就这几个鸡蛋了,爷看着凑合着吃了。”唐方知道,像这种小户人家,鸡蛋都是珍贵之物,自己平日里肯定都舍不得吃,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笑道:“大婶,甭客气,我会付钱的。”说完将王云光给自己的一块光洋放在了桌上,那妇人更是笑开了花,道:“爷,我给你倒水去。”
唐方也确实饿了,就这妇人从瓮中舀来的清水,一连吃了四五个鸡蛋,想着在义庄的王云光,又将剩下鸡蛋包好,这才告辞起身,妇人连忙相送,就在不经意之间,王云光看见妇人在左边胳膊上,似乎纹着一个蝎子一般的图样,唐方觉得有些蹊跷,但是这妇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也没有细想。
回到义庄之后,唐方将鸡蛋交给王云光笑道:“老子也不是一个吃独食的家伙,给你留了好东西,这玩意,不是我王大将军出马,谁人肯卖!”
王云光笑着将鸡蛋接过,正要开吃,忽然觉得似乎有些不对,眉头皱了起来,拿着鸡蛋在引魂灯下细细端详,忽然道:“给你鸡蛋的人,在手臂上是不是有刻着一个蝎子。”
唐方当时也觉得蹊跷,正待回来跟王云光说,连忙点头道:“是啊,是啊,那个大婶还挺热情的呢。”
王云光冷笑道:“如不是遇到我,你今晚恐怕就要着了她的道儿了。”
说完王云光从怀里面掏出一块红布,里面是一根三寸长的针,看似寻常,只是穿上一条短短的红线,王云光道:“取水来。”唐方应了一声,从义庄后院的大瓮取来一碗水,王云光将针放入水中,这跟针居然漂浮在水面之上,让唐方啧啧称奇,王云光掏手入怀,从怀里面取出一叠符纸,迎风便燃烧起来,将符纸化成的纸灰倒入水碗之中,然后取出碗中的长针,手中拿着鸡蛋,小心翼翼地剥开蛋壳,里面露出白色蛋清,王云光的神情更加的甚重了,将蛋清小心翼翼地捏碎,奇怪的事情发生,这蛋清里面居然没有蛋黄,而是盘旋着几条蛆虫!
唐方顿时觉得心中一阵恶心,难道自己刚才吃的也是。
那几条蛆虫一见阳光,便急不可耐地想四散逃跑,王云光出手如电,一针一条,这些蛆虫,被王云光手中的针钉住之后,顿时浑身起火,化成一阵烟雾,一连几个鸡蛋,皆是如此,在一旁的唐方看得脸都绿了,心里面直泛恶心。
唐方试探地问道:“难道那个女子是你们苗疆蛊女,我。中蛊了?”唐方想起在军中流传苗疆蛊毒的故事,浑身开始不自在,牙关都不由得开始打颤,用手指抠入喉间,想把吃进的鸡蛋生生呕出来。
“祝由与蛊女同在湘西,先辈们早已约法三章,祝由不破蛊,蛊女不害祝由,我虽不理会那些,但是若是我破蛊,蛊女与蛊虫心心相印,恐怕很快便会被这些讨厌的女人逼上门来,我喜欢女人,但是浑身是虫子的女人,我却提不起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