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铁器,可是这点铁器根本不足以武装整个部队。北蛮军中弓箭的箭头甚至还有骨头做的,士兵更是能穿上皮甲就不错了,马匹没有蹄铁保护只有皮子做的马掌,骑兵的马刀甚至还有锈迹斑斑的青铜做的,也不知是什么年代的古董了。
这样的一个国家就算能抢来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士兵可以慢慢训练,军队可以逐渐培养,可是科技的孕育所依赖的政策和制度是谁也没有办法改变的。
上一世西汉之所以能战胜匈奴,唐朝为什么能战胜突厥,明朝到底还是将成吉思汗的子孙赶出了长城,依仗的的力量很大一部分就是科技的进步。而游牧民族在这一点就没办法了,还处于奴隶制发展处于原始阶段的游牧部落根本没办法像这时的农耕民族一样稳步发展科技。奴隶主绝不会允许奴隶掌握技术和知识的,而他们自己又没有发展技术的条件和能力,一个民族不可能只依赖那么几个奴隶主来发展科技,因此他们的科技很难发生突破性发展。
没有任何一个游牧民族会主动的取消奴隶制,而社会制度的原始就注定了科技的落后和最终的失败。论起文化,整个北蛮加上周边的所有国家有一个算一个加起来都不是中原的对手,如果他们想要引入中原文化改变国家,那么后果就是他们落后的文明被中原的文明吞噬殆尽,如果他们拒绝融合,死撑着依仗落伍的技术,那么落后的科技就是他们的死因。从根本上来讲,他们就难以获胜,不融合就是死,这是必然!
这种话就是在这个时代说出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理解的,江源将它咽了回去,或许将来他会如此教导他的子孙,可是这种话绝对不能外传。
老皇帝重病卧床无法起身,不管他愿不愿意也没有办法这样接待北蛮的使臣,与其让北蛮的使者看到一个衰老病弱的君主,还不如让他们看到一个强大有力的国家继承人,为了国家他不能任性。身为监国太子,司徒晟只能也必须肩负起接待北蛮使者的责任,代表国家代表数千万臣民与另一个强大的国家对话的责任!
司徒晟连夜召见了江源,命令只有一个,“我要让北蛮看到一个强大的帝国,我要让他们不敢进犯!”
连“孤”都不说了,改称了“我”,可想而知太子殿下的激动。可江源很能理解司徒晟的心情,作为一个强大的国家,绝对不能允许另外一个大国轻视自己,强国之间没有示敌以弱,只有强硬震慑。
如果司徒晟没有表现出他的强大,大靖的强大,那么北蛮很有可能借此机会跨过长城袭击中原。所以司徒晟必须展示出一个生机勃勃、强大昌盛的国家,如此才能让北蛮心存畏惧,不敢进犯。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经济战冷战的说法,国与国之间绝对是零容忍,谁软弱谁就要挨打,谁强大谁说的就算,这是血与火的铁则!
江源点了点头,“殿下明见,国与国之间强弱便是生死存亡的依据,绝不能让北蛮觉得殿下柔弱可欺,更不能让他们觉得中原柔弱渺小,必须示敌以刚,示敌以强!让北蛮知道大靖的厉害!”
北蛮与大靖之间数十年来只有摩擦没有大战,靠的就是太宗皇帝当初的强硬。
太宗继位之时,北蛮派遣使者前来祝贺,使者露出轻蔑的神情言道:“靖国虚弱如同羊羔,北蛮强盛有如虎豹。”
太宗皇帝当即拍案而起,披坚执锐召集大军欲要出关与北蛮决一死战。北蛮当时深陷与西域国家的战争之中,哪愿与靖朝一战啊,那使者连忙收回前言不敢再嚣张。知道太宗如此强硬,这才使得北蛮不敢太过招惹靖朝,两国之间数十年没有大战。而在司徒晟做好一切准备北伐蛮族之前,必须稳住北蛮,绝不能让他们有南下之心。
年轻的冠英侯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震慑敌人最好用的方法就是示之以威,其中最能显示威严的又只有两个——军事演习和阅兵式。既然当初他能用军事演习逼得两王宫变,睿王登位,那么今天威慑一下北蛮又有何不可?
“殿下何不展示我军雄壮予那北蛮使者看看?京畿大营将士一向训练有素,武备精良,若是能展示给那北蛮使者看看,必能震慑其心,令北蛮国不敢有犯我之心。”江源给司徒晟倒了盏茶,缓缓说道。
“喔?”这个年代可没有阅兵式存在,沙场点兵倒是常有,可是论起威慑力哪有后世的阅兵式那么厉害?司徒晟连忙追问道:“清远要如何展示才能不泄露我军的战法又能震慑住北蛮使者?”
这样的事情后世不是经常出现吗?阅兵式上一辆辆开过去的导弹车,装甲车,坦克……可都没展示出它们真打起仗来是什么效果,想要知道有什么效果不是靠间谍就是靠脑补,脑补出来的效果往往比真正见到的还要厉害,脑洞有多大导弹的威力只有更大,这不就震慑敌人了吗……
江源自己就曾经参加过阅兵,因此相当熟悉里面的程序,捡着与靖朝共通的地方说了一些出来,自然让司徒晟连连点头。
具体的细节还要和各部军官再做协商,形式规模也要在和朝中重臣讨论一下,不过核心内容不能变——壮观瞻,振军威,鼓士气!要怎么气势宏大就怎么来,怎么能震慑敌人就怎么来,展示军威,展示武器,甚至可以准备一场军阵演练,可是真正的战法和核心武器的使用就是不能让他们知道,这样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果然,第二天/朝会之上,太子殿下于大殿宣布要于北蛮使臣面前检阅京畿大营军队,这项提议立刻引发了一场争论,就连世家和勋贵的每日一吵都压了下去。
检阅部队是为了显示军威,这无疑相当符合靖朝朝臣的普遍价值观,在这个文人好武,武人好战的年代,阅兵式这个新兴的玩意自然吸引了所有朝臣的目光。
众人的商议结果必然是同意的,若不是城墙下面放不下那么多人,他们甚至想把整个京畿大营都拉出来溜溜了。对于北蛮的仇恨,无论是出身勋贵、世家、科举、萌荫的朝臣,还是田间地头务农的百姓,甚至街上的地痞流氓都是一样的旺盛。此乃国仇,是全国人的耻辱,此等奇耻大辱怎能忘记,又怎能不报?!
这可不是上一世那个被腐儒佞臣们绑架的弱宋,在这个大靖,哪怕是纯粹的儒学之士也必然要读那本《公羊春秋》的。古《周礼》中记载“复仇可尽五世,五世之内。”就是说报仇这种事应该在五代人以内完成,可是《公羊春秋》驳斥了这种说法,“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家亦可乎?曰不可。国何以可?国君一体也。先君之耻犹今君之耻也,今君之耻犹先君之耻也。”也就说国仇不比私仇,国仇就是一百代人也要报,必须报!
群情激奋之下,阅兵这一提议很容易就通过了,具体的事宜交由江源带领的京畿大营来完成,六部都会为阅兵提供便利。所有人的眼中都燃着火,冒着光,就等待北蛮的使者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