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酒洗过的瓶子比之前晶莹剔透了许多,拿在手里也有了几分宝贝该有的样子。可是九娘还是有些不理解顾桦承的用意,忍不住掀开车帘跑回车厢里看见顾桦承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喝着酒。
九娘习惯性地皱了下鼻子,突然疑惑道:“师父你喝的什么酒?”
“闻出来了?”顾桦承抬眼看了九娘一眼,晃了晃手里的酒瓶。
九娘摇头:“没闻出来啊,不过师父咱们什么时候带着酒瓶子了?”
顾桦承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九娘,而是自顾自地喝着小酒,时不时地看一眼九娘。九娘抽了抽嘴角,又默默地坐了出去。
一出去就听到车厢里面,姜女有些不解地问顾桦承:“师父不是一向很喜欢师姐的吗?怎么这次对师姐爱答不理的?”
“噗……咳咳……”顾桦承好像是呛着了。
扶桑看了九娘一眼,问了一句:“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啊?”九娘莫名其妙。
扶桑脸色的笑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过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没什么。”
九娘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抱着那个瓶子发起呆来。
其实说起来,很多事情似乎都是因为它呢。如果不是从前阿婆同自己说了这个瓶子的事儿,当初自己私自攒下的钱财便不会让阿婆多想。若不是因为阿婆误会了自己,也不会说漏了嘴。如今想想,也许阿婆病重曹氏不去请大夫,也是有这个疙瘩在心里头埋着吧。
叹了口气,九娘将瓶子好生地收在怀里,靠在车厢上,看着扶桑手里的鞭子发呆。有时候,这人生还真的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呢。从未想过的一场穿越,从未见识过的单薄亲情,从未想过的师门情分。甚至是从未接触过的酿酒记忆,还有那些错综复杂的故事。如今,竟然已经这么多年了呢。
“师兄。”看着看着,九娘便开了口,“师兄你跟着师父这么多年,最大的感慨是什么?”
“有肉吃,有酒喝。”抬头看到九娘一脸踌躇想要揍人的表情,扶桑咧了咧嘴,问道,“师妹你好好的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没有啊。就是随便想想。”九娘抿了抿嘴,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继续道,“其实我觉得师父真的算的上是一个老好人了。我记得师兄从前说过,故乡遭难,师父救出了师兄,这么多年便一直带在身边。而我呢,也是快要死了的时候被师父和师兄所救,就这么收留了我,即便我晕酒,还是教我酿酒的技艺。还有师妹,那么一路跟着我们,说到底也是个家庭不幸的孩子,师父也收留了。有时候我都会想,会不会以后,咱们酒香会成为一个难民收容所啊?”
扶桑瞥了九娘一眼,摇头:“不会的,师父那个人啊,心里有数的很。想当年师父只有我一个徒弟的时候,我们俩那相处方式其实跟师徒一点也不像,小时候还天天和师父打架呢。虽然年长了之后好了一些,可是吧,还是会有别扭的时候。不过你看,你打你来了,我和师父之间就再也没有闹过矛盾呢。”
“……”如果冷战两三天,谁看谁也不顺眼,吃饭的时候故意去夹对方筷子里的,睡觉的时候故意跑到对方窗户底下吼一声等等都不算是闹别扭的话,扶桑和顾桦承相处的真的挺好的。
“师妹你做什么这副表情啊?”扶桑对于九娘的反应十分的不满意。
九娘尴尬地笑了两声,摇头:“没什么没什么,觉得师兄你……”
“是不是很有远见,是不是很明白事理?”扶桑凑了过来。
“呵呵……是吧……”九娘干笑,突然觉得这车厢外面也有些呆不下去了。
好在扶桑没有继续扯些没边没延的事儿,而是专心地赶着车。
夜幕初上时,他们终于到了芦花镇。
扶桑蹦下车就开始嚷嚷着要吃芦花鸡,九娘则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嚷嚷着困死了。
“困什么困啊,你靠在我肩膀上睡了多长时间了,自己心里边没数吗?”扶桑冲着九娘就掐了一把。
九娘气急踢了扶桑一脚,皱眉:“我睡好了吗?你一个劲地唱着歌,还没一句听出唱的什么,你也好意思说我?”
“师姐说的这个我可以作证哦,师兄,我和师父在里面都听到你唱歌了。话说师兄你唱的是什么啊?”姜女亲热的挽住九娘的胳膊,冲着扶桑笑的一脸偷捏。
扶桑脸红了红,一仰脖子,道:“民谣!民谣你们懂不懂……”
“噗。”顾桦承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率先往客栈里走了。
九娘和姜女好笑的看了扶桑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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