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徐福顺躺在炕上,满脸悲戚,缓缓地说:给他们打电话,就说我要死了,让他们立即都给我滚回家来。
徐利国知道父亲气已经到嗓眼,不敢规劝,只好小心建议:爹,都让谁回来啊。让他们马上回来就行了,干什么咒自己啊?
马上打,按照我说的打。让你们这几个混蛋兄妹都回来,还有李梅梅。徐福顺已经声嘶力竭。
徐利国哪还敢反驳,只好拿起电话:立新啊,我是大哥。爹、爹说他要死了,让你赶快回家。
心里有鬼的徐立新听出大哥话里有话,急忙问:爹真病了?
徐利国听到徐立新的问话,也来气了。你小子还装糊涂,不因为你,我能让父亲打,虽然不疼,可也很伤面子。想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地说:我不知道,回来自己看。“啪”的一声放下电话。
然后给徐力争、徐玲和李梅梅打电话,想一想又给徐芳打个电话。
王玉枝知道家里出事,急忙回家。看到公爹气的脸发青,浑身直哆嗦,一摸手都冰凉。急忙上炕上,一边给徐福顺揉手推宫过血,一边劝慰:爹,咱们有事说事,不带这么祸害身体的。看你气的,手都冰凉。
玉枝啊,爹丢人啊。那么多乡亲躺在家里,在骂老徐家八辈祖宗呢。徐福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感情,痛哭起来:我徐福顺上辈子做什么孽,生出这个儿子。从小就到处惹祸,长大了,寻思能省点心,哪想这祸惹的更大。好几十条人命啊,这不是天大的祸事吗?我、我还有什么脸活着啊,就应该找个茅坑呛死。
爹,你别这样。王玉枝跟着流泪:老二做的不对,一会他回来让他改,你干什么这么作践自己啊?又不是你的错。
徐福顺伤感一会说:玉枝啊,一会那群混蛋回来,你去你哥家呆会,别和他们一起受过。
王玉枝感激公爹的体贴,但是依然没忘记自己的职责:我走了,谁做饭啊?
做什么饭,这伙畜生,还给他们饭吃?看来徐福顺真的很气愤。
王玉枝不敢再强辩,只好顺着他说:爹,我听你。不过你要注意身体啊!
徐福顺虽然气恼,还没丧失理智,口气和缓地对非常关心自己的大儿媳妇说:玉枝,我知道,我没事。
王玉枝看徐福顺情绪稳定下来,转移话题:爹,你饿了吧,我给你做点面汤。
我什么也吃不下,就等他们回来。徐福顺看来真的动怒。
爹,我负责伺候你,如果你出点毛病,邻里会编排我不孝顺。听话,吃饭啊。王玉枝耐心的哄着。
三个儿媳妇,徐福顺最中意的就是王玉枝,稳重、纯朴、善良,那俩个儿媳妇根本没法比,所以老伴死后,他提出和大儿子生活在一起,主要也是看着王玉枝顺眼。现在听王玉枝这么耐心的劝说自己,不好意思再拒绝:你做吧,我躺会。
徐利国这个感谢媳妇啊,急忙给父亲盖个被子,然后和媳妇一起做饭。
下午,徐芳先到,看到父亲除了脸色不好外,精神头还行,埋怨徐利国:竟瞎说,爹这不挺好吗?害得我让儿媳妇请半天假。
徐利国给姐姐使眼神,意思是爹让我这么说的。
徐芳明白了:爹,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看徐福顺不说话,急忙问:爹,发生什么事了?
徐利国知道父亲现在不愿意说话,在攒精神对付徐立新,替父亲解释:是老二惹的祸。他把在工厂干活得病的工人都撵回家,这些人没钱治病,都在家等死。爹知道这事,气的要死。
徐芳听说是这事,跟着起哄:这事我也听说,我们村有三个人说在老二工厂得的病。求我替他们说情,我就给老二打电话。老二告诉我,这个病没有十几二十万根本治不好,有的人即使花这些钱,也不一定能治好,得养他们一辈子。我的妈啊,当时我听了就傻眼。听说在老二厂里得病有八十多人,要是他全负责,得两三千万元。不怪老二不管。
徐福顺听到徐芳的话,大吃一惊。原来自己给徐三拿五万元钱,还觉得有剩呢,现在看来是杯水车薪。两三千万元钱,我的天啊!不怪老二推责任。那可是真金白银啊!真要管,他还不得破产啊?那可是他打拚半辈子的产业啊!
徐福顺心疼钱的念头,转瞬间被徐三被疾病折磨的样子取代,甚至让他想到徐三死后,自己死后的情景。
迷茫中,徐福顺仿佛看到徐三没钱治病,被疾病折磨的死去活来,最后痛苦的含恨死去。留下孤儿寡母,无依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