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新虽然拒绝岳母给自己买车,不过看着媳妇天天开车上班,自己却得骑自行车。他好后悔,悔不该轻易拒绝。
徐立新想到这里竟然叹息一声。
李梅梅牢骚发完后,基本和没事人一样专心开车,听到半睡的丈夫叹息,转脸问:二哥,怎么了?
徐立新这才觉得自己回忆的太投入,竟然失态,只好含糊地说:没什么。
李梅梅知道徐立新不会无缘无故叹息,可是他不说,没人知道他到底想什么,只好作罢。汽车已经进到市区,李梅梅问徐立新:咱们是回家还是去我妈家?
回家吧,挺累的。徐立新感觉今天特别累,徐玲怨恨的眼神,父亲责怪的目光,大哥无奈的神情,徐燕哭泣的眼泪,没有一样不让他内心自责,他现在只想自己静静的呆着,更不愿意面对喋喋不休的岳母。
到了家里,李梅梅看到徐立新依然满脸忧郁,坐在他身边,歉意又带点撒娇口气说:怎么了二哥,我就这样人,有嘴无心,你至于生气吗?
生气?我生什么气?徐立新对李梅梅的牢骚已经有了免疫力,一路上,李梅梅说什么,开始还听几句,到后来根本就没入耳,现在听到李梅梅似乎道歉的话,感觉吃惊。
没生气?干什么脸拉那么长,象谁欠你八百万似的。李梅梅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徐立新这个状态与自己的牢骚无关。
徐立新叹息一声说:你瞎想什么,我在想厂里的事呢。连续几个月亏损,这个月工资都是借的,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唉。
李梅梅很少关心徐立新工厂的事,今天听他这么说,吃惊的问:国营厂也亏损?
徐立新把头靠在沙发背上,望着楼顶说:可不是吗!一想这事就闹心。
李梅梅靠在徐立新身上,漫不经心地说:有厂长有书记,你操什么心?
徐立新让李梅梅压的有点不舒服,调整一下身体说:我能不想吗?要是有一天开不出资,怎么办?
李梅梅竟然随弯就弯的躺在徐立新身上,懒懒地说:不行,找咱爹,给你换一个地方。凭你这么好的技术,谁不愿意要啊!
徐立新抱着李梅梅,清醒地说:咱爹管的国营厂几乎都亏,再说我也不愿意和爹说这事。
李梅梅坐起来:求他们怎么的,不求白不求。李梅梅嘴上是这样说,心里也不愿意去找父亲,母亲这关都不好过。
徐立新想一会,拉过李梅梅手,字斟句酌说:梅梅,我想辞职出去单干。
你疯了。李梅梅腾的跳起来,象看怪物似的看着徐立新:好好的国营厂子你不呆,想自己单干,我不同意。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徐立新耐心的说:胡工现在给一个私企打工,给他报酬不少,前几天我去看他,正好这个企业老总也在,他给我条件是以我的技术入股,按股分红。
不行,不行,你别说了,我坚决不同意。李梅梅双手捂着耳朵,脑袋摇的和波浪鼓似的。
梅梅。徐立新站起来,提高声音以压住李梅梅的反驳声音,看到李梅梅不再吵闹,温情地把李梅梅捂耳朵的手拉下:听我把话说完,行不?
李梅梅就这样人,徐立新没脾气时,她可以发火,可以耍泼,当然也可以撒娇。一旦发现徐立新要发脾气,她马上就安静。今天也如此,这一路上徐立新的忍耐,她心知肚明。现在如果再和徐立新对着干,后果是很可怕。何况在这种事上,她也没主意,只能瞎吵。想明白这一节,乖乖地又坐回沙发,两眼柔情地看着徐立新。
徐立新也坐在李梅梅身旁,声音少有的柔和:自从我进城后,村里人都羡慕我,说我一下上了天堂。就算在城里,我们的吃穿住用也让多少人羡慕。这些与你家贴补分不开。没有你家贴补,我们生活和那些普通市民没什么区别,会因为一两菜和小贩们斤斤计较,也会因为粮油发愁。特别是我,奋斗这些年,总算混出个人样来,你妈也少说我几回。一旦我开不出资来,不又回到我刚进城那种境遇吗?
李梅梅把头靠在徐立新肩上,专注的听着。
徐立新也把自己头贴在李梅梅脸上,似乎对李梅梅讲,又似自言自语:这些年,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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