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闪着惶恐,秀眉微微蹙起,心道,到底出了什么严重事情?怎么还跪下了?
“慧妃……这……”皇上略微迟疑,忘了一眼高蕙兰,旋即抬手道:“有什么话,你且起来说吧!”
毕竟定国公是和他一同打江山的好兄弟,而且定国公从来都是个无欲无求之人,性子也耿直。所以当年他坐稳了江山,才没有对定国公下手,一直留着他辅佐朝政。
定国公仍旧垂首不肯起来说话,只低低道:“老臣犯了大罪,不敢起来。”
皇上知道定国公的性子倔,有时候犟起来,就是十头牛也拉不过来。更何况现在他一脸的严肃,看来是真有大事。
“你们都退下吧!”皇上抬了抬手,屏退了左右,只留了高蕙兰一人。
高蕙兰一声不吭,眉头蹙成了一个川字,心里沉沉的,总觉得大事不妙的感觉。
“你这个倔老头,现在说吧!这么晚进宫到底是为了何事?”皇上呵呵笑了笑,道:“该不会是为了给朕添堵,不让朕好好吃饭吧!”
“是啊,您这么晚进宫,想必肯定是有急事吧!”高蕙兰眼角眉梢闪着不安,却又故作镇定,道:“莫非是府里出了什么事情?”
关起门来,到底还是有些一家人的感觉,总归是自己的女儿,说话也不端着架子。
定国公听着高蕙兰的话,只觉得心头百转千回,思绪紊乱。这一遭儿,王姨娘势必不会善终,他亲手送走了王姨娘,就算这个女儿保了一条小命,只怕以后也会和他形同陌路了。
心头微微闪过了一丝痛楚,可一想到高香寒和安安,他又很快敛了心神,凝神静气道:“罪臣不敢说,只求皇上赐臣一死。”说完,他伏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额头上顷刻间乌青一片。
“你这是做什么?”皇上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喜,微眯了眼,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定国公,挑眉道:“你口口声说自己是罪臣,何罪之有?你总该明说吧!”一面又哼了一声,冲着高蕙兰道:“瞧瞧你爹爹,越老越糊涂了。”这些话说的很是亲近,可见他是把定国公当家人看待的。
高蕙兰眼眸微动,面上闪过了一丝尴尬,忙向定公国使眼色,只可惜,定国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默默垂着眼睑跪在地上。
她轻声唤了一声:“父亲……”声音极低,似是怕被皇上听见一般。
夜色微醺,似心底的哀凉一般,定国公眸光沉沉,只低声道:“皇上,老臣犯了欺君之罪,还望皇上责罚。”
欺君之罪?高蕙兰的脸色登时刷一下白了下来,眼前的烛火似乎也遮不住这白,目光定定的望着定国公,心里慌的厉害。
皇上也很是诧异,目光微闪,只慢慢道:“说来听听。”
定国公望了一眼高蕙兰,目光露着几分不忍,旋即果决道:“……三年前罪臣的女儿高蕙兰本是定了选妃的秀女……”他的声音似乎飘渺如烟,绕在这殿内的每个角落里。
高蕙兰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原本娇媚无比的脸颊,惨白如纸,一只手里的素锦帕子,团成了一团儿,被她捏出了许多褶皱来。
三年了,果然还是事发了。
听着她父亲的叙述,三年前的事情仿佛又历历在目。
她恨,恨那个心口不一的姐姐,明明答应不告密的,但是她却没有信守承诺,还是将她和她表哥有私情的事情告诉了她的父亲。
也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悄悄的打了她的表哥,害他下不来地,害他痛苦至死……
所有的一切她都恨,所以,她才要报复。
青楼,任万人践踏的地方,本以为高香寒不会活着走出来,可没想到她竟然还能活下来……
到了这一刻,她不得不叹息,这就是命啊……
皇上也是震惊不已,脸色从一开始的平静,逐渐起了波澜,当听到王姨娘给高香寒下药,把她丢入青楼的一瞬间,他额上的青筋突突跳了起来,大掌一挥,拍在了桌上,冷声道:“岂有此理,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那王姨娘,可是你的生母?”皇上眼中多了几分犀利,平常,他对高蕙兰是个庶出女子的事情就有几分介意,如今又听定国公道出竟然是王姨娘使的手段,才让自己的女儿进了宫,不由迁怒于高蕙兰,冷声道:“你生母果然是个用心的,为了自己的女儿,可谓是用尽心机啊……”
这话字字句句都带着讽刺,听的高蕙兰只觉得心尖上一疼,人也慌忙跪在了地上,挤出几滴眼泪道:“皇上,臣妾对您真的是忠心耿耿,没有一丝丝的不轨之心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