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想寻死还是想寻死?
因此,殿外仍旧静悄悄的。
在等了片刻后,内室中一动不动抱着贾后的赵清动了。酒醉加上方才一击,贾后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嫌恶地将怀中肥胖无比,令人作呕的身躯往床榻上狠狠一甩,拉拉身上褶皱的裳服,轻飘飘地跳下了床榻。
正是亥时。
离约定的时间仍有半个时辰。
他熟练地从贾后的腰际拿下一块方形的牌子。
这块可以调动宫中近三分之一侍卫和数不清暗卫的令牌,被他往袖间随意一放。
掏出方巾将自己方才与贾后碰触过的地方一一擦拭一遍,他转身便向殿外走去。
殿门处的宫人看着赵清有些泛红的面色。殷勤道:“郎君,今夜歇在何处?”
赵清指指内室,他的神色,疲惫中带着暗示:“守好殿门,皇后已睡下了,我四处走走便回。”
他是贾后身边的大红人。宫人不敢有违,忙应了声“是”。
赵清这一走,直到月上中天还未见到身影。
待到三更时刻,忽听宫门处人影幢幢,火光四起,一阵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随而至。
宫人翘首望去,竟见齐王司马冏带着三部司马一百余人正穿过宫门,直往殿门而来。
顺着火光,他甚至听到司马冏手持刀剑的怒吼声:“中宫杀我太子,此气不出,誓不为人!”
于此深夜,他们竟然是来杀贾后的?
这一惊,非同小可,浑身哆嗦之下,他双腿打颤,顾不得礼仪,推开殿门,便跌跌撞撞地跑至内室,急声唤道:“皇后!皇后!大事不好了!”
在他剧烈的摇晃中,趴于床榻之上睡得昏昏沉沉的贾南风终于微睁了一只眼。她的脑子,脖颈处,正酸酸得疼。看见眼前宫人没大没小地在床榻旁边乱叫,不由怒从心上起,狠狠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滚出去!”
“皇后!”宫人急忙说道,“齐王司马冏带着人马杀进来了!快逃命吧!”
什么?!
这一下,贾后所有的睡意及不适顿然消失,她直直从床上坐了起来,惊叫道:“你说什么?齐王带兵杀进来!”
“正是。他们已经到了宫门口,皇后快躲一躲吧。”
此时逃命,哪里还来得及。宫人的话音刚落,殿门被人重重推开,齐王司马冏带着部下已经冲入了贾后的内殿。
贾后暗道情况不妙,她一手探向腰间,一边不动声色道:“深夜闯我未央宫,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句掷地有声的喝斥非但没有吓住司马冏,反倒令得他嗤笑一声。
他摸着下巴,提步来到贾后跟前,踱了两圈。
这老娘儿们死到临头还装腔作势的样子,不知怎地,令得他玩兴大起!耐心地看着贾后的大手在腰间摸来摸去,他好意道:“贾后可在寻找自己的救命令牌?你手下的所有暗卫和侍卫,皆被调去封锁河东府了。没有调令,他们是不会轻易擅离职守的。”
此言一出,贾后面色一灰。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在嘴唇剧烈地抖动中,她强自镇定道:“你来此究竟何事?”
“我?”司马冏冷笑一声,他亮出一道诏书,大声道:“奉诏收捕皇后!”
大手一挥,不再与她废话,司马冏命令道:“带走!”
可怜贾后,身冠不整,赤脚着地,被一冲而上几个侍卫大力一扭,双手反背,跌跌撞撞地出了未央宫。
一路被押送着进入建始殿。贾后眼尖,看见了东堂处正襟危坐的司马衷。
顿觉有了希望的贾南风,隔着老远大喊:“陛下,陛下!快快救我!我若被废,下一个被废的,就是陛下了呀!”
她的声音,顺着风声远远地传入司马衷的耳中。
可她蓬头垢面的丑样,司马衷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在身边宫人的轻哼小调中,他打了个盹,继续闭上了双目。
终于明白大势已去的贾南风仰天大笑。就在这似鬼哭似狼嚎的叫声令得四众之人毛骨悚然之际,贾南风恨恨地回过头,朝着司马冏“呸”了一口道:“枉我对赵清一片情真,今日竟落个如此下场!然他一个面首,如何能令你等跟随?快说,起事者究竟是何人!”
司马冏毫不避讳道:“赵清不过一个小小的内应,真正起事的乃是赵王。”
赵王!竟然是赵王司马伦!
贾南风哈哈大笑,只怪她识人不清,与敌为友啊!
怀着一腔怨恨,她恶声恶气道:“拴狗当拴颈,我反倒拴其尾,也是活该如此。只恨当年没先杀了这只老狗,今日才被他反咬一口。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她被侍卫重重一扭,一个狠推--建始殿的大门应声而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