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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陌言心中一片冰凉,缓缓闭上了眼。
在这一刻,她忽然想到了莫晚歌无奈的叹息:我想要的,如此简单,如此——难。
而沈陌言,她想要的,也是如此简单,如此难,如此——遥不可及。
温千风这样的男子,就像遥远的太阳,看上去光芒万丈,温暖炽热,可是,却始终难以触及。
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五城兵马司的人,一路打听,几乎没有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玉箫楼。而杨关非常配合的将上官浩然带了出来,且不说别的,至少从外表上看,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只是,上官浩然神色呆滞,似乎不愿见外人。官兵带他走时,他居然扯住了玉箫楼的门,不肯离开。围观的众人指指点点,时不时传来嗤笑声。
等到上官浩然被带回燕京的时候,这件事几乎算是铁板钉钉了。
皇上是第一个看到折子的,他勃然大怒:“给朕拟旨,将这上官家流放三千里!”
一旁服侍的内侍顿时傻了眼,这些日子以来的传闻,他也耳闻过一二,可这是沈家和上官家的事,怎么能叫欺君呢?
不过皇上正在气头上,他当然不能为上官家说情了。况且那上官家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进宫朝贺,他当然不会有接触的可能,大家既然没有交情,干脆彻底打消了劝说的想法,反而附和着说道:“皇上圣明,这上官家竟然欺瞒皇上,累得沈二小姐年纪轻轻便大归,毁了人一生,这样的人,就应该重惩!”
皇上深以为然,当即就命内侍开始拟圣旨,等到第二天圣旨下来的时候,整个燕京城都炸开了锅。
这些日子,大家闲暇时说起这事,都曾经幸灾乐祸的讨论过上官家的结局,不管怎样,上官家肯定是要被沈家记恨上的。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最后出手的会是皇上。这样一来,沈家甚至根本不用出手,只用暗示一下押解上官家的那些兵士,上官家在路上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毕竟流放三千里,一般的人,还真是吃不消。况且流放地是漠北,那地方乃是苦寒之地,冬天的时候寸草不生,只见白茫茫一片大雪,被流放过去的人,一般都是锦绣堆里长大的,如何受得了这种苦楚?十有八九都活不了多久。
沈亦却不想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上官家,请押解上官家的兵士们吃了一顿宴席,暗示了几句。押解犯人本来就没有什么油水可捞,长路漫漫,兵士们也觉得无趣,根本不用沈亦多说,就已经想到了千百种折磨人的方法。况且大家都收了沈家的银子,当然得尽心尽责的办好差事了。
而上官家族男丁被流放,虽然有人觉得惩处过重,却没有人敢提出异议。毕竟这是皇上亲自下的旨,如果再去上书,岂不是得罪了皇上又得罪沈家?况且这也是沈家二小姐自己心胸开阔,若是遇到那家教森严的人家,怕是未婚夫暴毙的当天就得自尽了。
如今沈家不仅扬眉吐气,而且因祸得福,将女儿许了一户更显赫的人家,或许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太后得知消息,立刻就为温千风和沈陌言二人赐婚,并赐下了一对玉如意,几套首饰头面。
这下子,整个燕京城的目光都放在了这门亲事上。
沈明朗为了给沈陌言做面子,甚至亲自让沈慕前往扬州,接回沈陌言。
就在离开的前一天,沈陌言听到了熟悉的箫声。出得门去,发现莫晚歌就坐在庄子外的桃花树下,抚萧而奏。
桃之夭夭,其华灼灼。
树上开满了桃花,如同粉色蒸霞一样,煞是好看。
只是可惜,这株桃花树,只开花,不结果。
沈陌言慢慢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箫声悠扬,绵延不绝。桃花落了他们满身,一直到最后,箫声停下。
“这个世上,天生一对的传说是真的吗?”莫晚歌低声问。
“不知道,或许是真的,或许是假的。我只知道,没有生来就相配的两人,只有努力越来越适合的彼此。”沈陌言微微的笑,眼前有桃花飘落,她伸出手去,一片花瓣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沈陌言吹落了那片花瓣,双眼忽然有些迷蒙,“这株桃花树,叫千叶桃,只开花,不结果。”
一语成谶。
“明天我就离开了,或许以后,再难得见了。”沈陌言努力想变得轻松一些,可是只是枉然,她声音有些哽咽,面上却是一片明媚的*光,“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