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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陌言站了起来,掷地有声,“与其被人算计,为人所驱使,不如就呆在沈家。您要想想,我们沈家这么多条性命就在您的手上,行事也要多几分思量才是。沈明朗浑身一震,面色一点点变得凝重,随手就将手边那堆信纸抛入了火盆之中,“不错,为利而聚,为利而散,我们沈家不是那砧板上的鱼肉,谁都能挑挑拣拣的......”立刻就打消了为沈陌言说亲的心思。
虽说说服了沈明朗,可沈陌言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只觉得闷得慌,从正房出来,就漫无目的的在府中乱走。
也不知走到了何处,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要去哪里?”
沈陌言缓缓回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眉目如画,俊秀无双。
她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我随便走走。”顾白辰注视着她,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茂国公替世子来求亲的事,他已经听说了,只当她是为这事不高兴,望了望四周,就指了指花园,“我们去花园里走走如何?”
沈陌言也的确需要一个人陪着说说话,散散心,她没有拒绝。跟在顾白辰身后进了花园,二人依旧坐在上回的亭子里,所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下雪,阳光明媚,照在人身上却没有半点暖意。沈陌言偏过头,看着满院子的梅花树,轻声呢喃:“花开花落,多少风流年少......”顾白辰身子一僵,很认真的看着她。
许久许久以后,才缓缓开口:“陌言,你看起来不快活。”
沈陌言露出一个苍凉的微笑,依旧注视着远方,只是眼中看不到半点温暖。“路边的果子成熟了,谁都看得见,谁都想来摘一个,可是有谁问过那果子的主人愿不愿意了?”她垂下了眼,喃喃自语:“难道在世人眼中,我就如此不堪?只能配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她说着,眼里泛起了水光,“上官浩然死了,也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算在我的头上?”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哭,情绪如同崩裂的堤坝,河水奔涌而出,“我也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要人同情,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罢了,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给我......”语气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是泣不成声,“我知道我的身份,我没有想过要嫁给如何显赫的人家,也没有想过要嫁给少年得志的儿郎。我真的只想回到扬州,回到自己的那片小天地,没有束缚,没有闲言碎语罢了......”
她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说出自己的心事。
面前却出现了一方雪白的帕子,泪眼朦胧中,她看见顾白辰笨拙的将帕子递了过来,然后轻声道:“别哭。”
这大抵是世上最催泪的两个字。
沈陌言接过帕子,眼泪滂沱,瞬间就打湿了帕子。
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她的情绪才渐渐平息下来,想到自己方才哭得稀里哗啦,有些窘迫,拼命擦拭着眼泪,吸了吸鼻子。
“茂国公来访的事情,你知道了?”顾白辰一向不是婆婆妈**人,开门见山的问。
“嗯。”既然已经说了方才那番话,告诉他这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沈陌言如实相告:“我去见了父亲,他也觉得茂国公世子不是良配,已经婉拒了。”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楚楚可怜。
顾白辰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相处的时日不算短了,他很清楚的知道,面前的女子,并非她看起来那样的刚强。
可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在无数个不眠之夜里,顾白辰曾经无数次的这样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关注一个人?
难道仅仅因为她是堂姐的小姑?
可是就在刚刚那一刻,他有了答案。
他不想看见她无助的样子,不能忍受她在自己面前哭泣,他很想很想,将她拥入怀中。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对自己的心意这样的清楚。
“沈陌言,我娶你!”顾白辰俊朗的面上渐渐浮上了一层温柔之色,他握着她的手臂,低声又重复了一次,,“我娶你,可好?”
这句话有如石破天惊,叫沈陌言整个人都呆住,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他,“你说什么?”
“我要娶你为妻。”顾白辰郑重的看着她,握住她胳膊的手渐渐收紧,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