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活了十年,他头次知道自己是有价值的。看着黔首露出的笑容,他打从心里感到满足。
其实徐福并不建议他学医,毕竟鲁老师曾说过学医是……当然,最主要的是李淳身份。若是个黔首,徐福乐意将其收为徒弟。可是李淳为李斯嫡子,未来前途必定是一片光明。
可惜,正处于叛逆期的李淳死活不听,非得选择学医。上次秦守闹肚子,李淳似模似样的给他开了个方子,差点没把秦守给吃死。要不是徐福发现的及时,秦守估计真得上天……
白稷听徐福说着,瞥了眼旁边吹胡子瞪眼的李斯,差点笑出声来。
枉李斯为法家大贤,一朝宰相,偏偏摊上了李淳这么个儿子。这次真不怪李斯动怒,此前李淳调皮捣蛋,咸阳城内人尽皆知。后续在白稷的‘悉心教导’下也算是变了些,之前李斯还专门宴请咸阳勋贵庆祝此事。结果倒好,李淳是一点面子不给他,当着无数勋贵面说是要学医。
“阿翁,正所谓孔曰成仁,孟曰……”
“你给老夫闭嘴!”
李斯狠狠拍了下桌子,儿子还敢教训老子不成?
竟然还学淳于越这套,动不动来上这么句。
“老夫今日告诉你,你要是敢学医,便别回咸阳!”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他老子是法家,这小子要是学医,那李斯以后还怎么在咸阳混?到时候他的门生怎么看他?别的勋贵怎么看他?
“还有这好事?”
“阿翁,这可是你说的,我以后就不回咸阳了。”
李淳激动的站了起来。
白稷强忍着笑,李淳这混小子可真是个人才。三言两语,能把李斯气的吐血。
“你这个……混账!!咳咳……”
“阿翁别激动!万一伤着身体,那可不妙。”
“……”
白稷摇摇头,让李淳先行退下,而后笑着道:“李相,既然李淳喜欢学医,倒不如让他试试。况且,学医同样可以参加科举。非要强迫他研修法学,只怕会适得其反。所以倒不如放手,让他试试看。”
“他若研修医术,斯也无颜再于咸阳立足。”
李斯最好面子,这要传出去可能对李氏也有影响。他活了这么多年,享受无数荣华富贵,现在最在乎的还是这张脸。
“学宫尊重稚生的选择,若李相想不明白,本君也不便再说。”白稷顿了顿,这事毕竟是他们的家事,他其实不好管太多,“李相能有今日成就,双手怕是也染了不少血。李淳学医,治病救人也能为李氏积福。”
历史上李斯最后落得个夷三族的下场,也是令人唏嘘不已。李斯此前毒杀了自己的师兄韩非,后续又献焚书之策,令不少人对他是深恶痛绝。
李斯沉默不语,最后只得长长叹了口气,拂袖作揖离去。身为左相,他也有不少事情等着处理。白稷说的也有其道理,反正他也管不了李淳。再继续逗留,他非得被这忤逆子气死不可。眼不见心烦,也懒得再管。
半晌后,李淳蹑手蹑脚的钻了回来。
“先生,吾翁走了吗?”
“走了。”
“呼,那就好那就好!”
看着李淳大笑着离去,白稷也是为之汗颜。有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儿子,难怪李斯鬓角的白头发又多了不少。白稷正准备出门去鲁匠那边看看,结果黄庭坚又走了进来。
“见过君上。”
“黄公有何事?”
“庭坚有一事要说。”黄庭坚长长叹了口气,“这几日外放内传灵子基本都已联系到,子房却留书一封不辞而别。”
“为何?”
“子房世出勋贵,其先辈在韩任五代国相。为人聪颖,却对秦国极度不满。此次窃走我教重宝寒星剑与《素书》,庭坚已命墨者追查,只可惜至今未有下落。”
白稷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诧异的望着黄庭坚,“等等,你说的这个子房,便是张良?”
“君上不是早早便已知晓吗?”
靠……
他把这茬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