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色许久后,淡淡开口“阿久,你记得那日去二皇兄书房里,他挂在墙上的美人图吗?”
荣久听见太子开口,忙点头答话“自然记得,殿下当时还夸那画中的姑娘有倾城之姿。”
贺纯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当时我如何就没有想到,那般姿容该是七妹妹。”
荣久听到这里猛然瞪大眼睛,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贺纯转过身,看向荣久苦笑一道“倘若她不是二皇兄心里的人,或许我愿意冒险娶她做太子妃。只是君子不夺人所爱我…
哎,………”后面的话,被一声叹息取代。
荣久有些抑郁的看着贺幼转身坐到书桌后面的太师椅上,心里头却是有一丝高兴的。
都说姚七小姐美貌胜过西子,可倘若娶进来做太子妃难保不成第二个妲己。如今傻瓜太子觉得二皇子喜欢姚倾而不夺人所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局势他分析的很清楚,可若是姚倾和他有些什么只怕太子会抛弃理智。
荣久暗自松了一口气,往前一步,道“殿下,江山为重。”贺纯点了点头,颓然的神色渐渐褪去。问道“伯卿说有消息秘传回来,如何?”
荣久点头“大获个胜,将京畿一带匪寇全部剿杀。”说着又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双手呈上递给贺幼。“这是世子手下玄衣卫亲自送来的密报。”
贺纯将信接了过去,一目十行看过,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看过之后,便将信放置在跳跃的烛火之上烧成灰烬。
而后贺幼抬头看向荣久“你手下那七十二人训练进展如何?”“殿下放心,与玄衣卫的训练模式完全相同。这七十二死士便是大齐又一个玄衣卫。”荣久信心满满。
贺纯自然是十分欣慰“你做事,我素来放心。
另外蒙古境内那兵工厂叫人盯紧了,莫出恨漏才好。”
“是。”荣久拱手行礼,哪里还有素日里阴柔的样子,那眉宇之间一片英气。
这一夜同样有些纠结的还有二皇子贺瞪,他手中捏着姚倾的那只香囊,轻轻摩挲,眼底腾升起少见的柔情。可一想到今日在老太太处听见的消息,便心里头一阵难受。招了招手,叫贴身内侍来,低声嘱咐了几句。
姚子瑜知道姚倾受了委屈又受伤,心里焦灼万分。待到客席散后,便取了顾缙之前送给他的药膏匆匆往姚倾屋子里去。
而此时姚倾正襟危坐在临窗大炕上,下面战战兢兢的站着脸色惨白的春芽和环儿。
春菊站在一旁伺候茶水,一颗心忐忑不安,时不时偷偷打量姚倾。
而姚倾则端坐着,端了汝窑三清虾的茶杯,抿了一口茶。轻缓的将茶盏放在桌上,一反往日柔声细语的样子,冷声道“今日你们也瞧见太太是如何处罚那两个犯了事情的婆子的,我苦口婆心的将你们两个留下自行处理,为的就是给你们一次机会。”姚倾的话说的并不重,可语气却是十分森严。环儿不过十岁,又是三等的小丫头,素日里不靠前伺候。知道自己被姨妈骗了闯了祸,已经哭的像个泪人,这会儿听见姚倾审问更是六神无主。噗通一声跪倒地上,豆大的泪珠便滚了下来。“七小姐,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以为姨妈要送给奴婢东西的……七小姐明鉴……”
姚倾自然知道她是无辜的,可也忍不住心里头生气。“我仔细盘问过,你虽是不知情的,可到底因上了当惹出了祸端来。我屋子里你不能再呆了。给你两个选择,一是送去浆洗房做粗使丫头,倘若日后干的好,兴许还能提拔到上房来做丫鬟。二是叫你庄子上的兄嫂将你领出去,从此便在庄子上干活,再不进内宅。”环儿是才从庄子上头进来的,见了这府里头的hua团锦簇哪里还愿意出去。姚倾又向来宽宥下人,在上房里头虽是三等丫头也从不曾做重活。更不愿意去浆洗房做活,素日里她们这些小姐身边的是都瞧不起浆洗房和厨房上粗使的丫头的。
一想到这些,她哭的越发卖力。跪爬到姚倾脚边哭道“小姐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糊涂做错事了。小姐给奴婢一次机会吧。”被她这样纠缠,原本只是抑郁的姚倾忽而觉得有些厌烦。正要发落,却见流萤挑了帘子进门,道“小姐,三少爷来了,正在外头等着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