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同安国公一道前来的仆人听到沈老夫人这话,脸上都显出怒意。
欺人太甚了!
“老爷,老爷……”外面群叔的声音急切地传来。
安国公以为是齐铮出事了,森冷地看了沈老夫人一眼,连告辞都没有说一声,转身就出去了。
群叔在院子外面见安国公出来,神色一喜,“老爷,大少爷醒了,让奴才过来请您赶紧回家。”
“铮哥儿醒了?”安国公大喜,脚下几乎没有停地大步走出沈家大门。
沈老夫人在安国公离开后,紧绷难看的脸色依旧没有舒缓,手中的念珠几乎要捏烂了。
李妈妈将屋里的丫环媳妇全都打发了出去,端详着老夫人的面色,轻声地唤了一句,“老夫人……”
“真是天生的孽障!”沈老夫人大怒地抓起手边的大迎枕狠狠地砸了过去,迎枕打落旁边几上的葫芦掐死珐琅香炉,噼里啪啦一阵刺耳的倒地声。
“老夫人消消气,自己的身子要紧。”李妈妈被吓了一跳,不敢去心疼被打坏的东西值多少钱,低声细语地安抚沈老夫人。
“她是不是打量着我年岁大了,不将我气死不罢休?我知道她什么心思,以为让那齐家恨了她就不用嫁给齐铮,当初她怎么不死在她娘的肚子里。”沈老夫人恶毒地咒骂着,只要想到她是潘氏的女儿,她的心就搅成一团,恨得咬牙切齿。
李妈妈急忙端茶上前,“老夫人,这话可不敢说。”
沈老夫人推开她的手,“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潘氏死了活该,那些年她是怎么对我的?怎么当沈家的儿媳妇?仗着自己有那些个嫁妆,何曾将我放在眼里,不过是让她拿出点银子贴补一下小叔,她就恨不得赶紧分家,你不是不知道,进门才多久,就将我的人全换了。”
潘氏在世并主持沈家中馈的时候,沈老夫人过着犹如与世隔绝的生活,连请安都被她免了,每天就在德安院过着自己的日子,跟潘氏虽然没有红过脸,但婆媳两人都心知肚明,一山容不下二虎。
一个出身家境不怎样的武官家庭,沈老夫人的父亲原是沈老太爷军营里的步兵,因在战场上救过老太爷,这才娶了沈老夫人为正妻,沈老夫人大字不识几个,却因自小过着节俭的生活,对钱财看得比谁都重,恨不得家里每一个子儿的开销都要经过她的同意。
潘氏虽是商贾出身,打小却以千金大小姐养着,不但请了西席只教她读书写字,琴棋书画也不亚于名门闺秀,而且更精于打点自己的银财,晓得如何以钱生钱,这样精养出来的姑娘,怎么可能事事被沈老夫人压着?潘氏的性子倔强,不肯被老夫人拿捏,进门不到半年,手段麻利地将沈家整顿一通,将老夫人的臂膀全都换成自己的心腹,美曰其名地要老太太颐养天年地供了起来。
沈老夫人不甘心被架空,又认为潘氏既然已经嫁到沈家,那她的嫁妆就是沈家的,要潘氏拿出些田产给二房,潘氏自然是不愿意,一场争斗下来,导致沈家二爷宁愿外放也不愿意留在京城,从此沈老夫人就将潘氏恨上了。
(……闯红灯了,六分啊,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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