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手,还有些生疏,费了好大劲才生起炉子,好不容易做熟一锅粥,郭豆豆却嫌弃是糙米,不肯吃。
他双腿悬空在椅子上打着晃,睁着一双大眼睛,亮亮的看着关秀秀,娇娇的叫道:“姆妈!我要吃小包子,咬一口好多水的!”
关秀秀眉毛扬起,慢条斯理的吹凉了自己面前的粥,不紧不慢的喝着,郭豆豆撇了撇嘴巴,叫道:“我去找外祖母,她一定会给豆豆吃的!”
说着,小豆丁费力的爬下椅子,捯饬着两条小短腿,撒欢的向着门外跑去。
关秀秀啪的一声放下碗,两步追上了郭豆豆,一把将他拽住:“你外祖姓关,你姓郭,怎好意思去蹭饭吃!”
郭豆豆的嘴巴一憋,一下嚎哭出声:“我不管,我就要吃小包子!”
关秀秀眯起眼,巴掌扬起又放下,末了,端起了一盆昨日换下的衣服,把大门一锁,自顾的去了河边。
河边已经聚了许多的大姑娘小媳妇,一人一个木头棒子,捶的正欢。
关秀秀也不往人堆里扎,寻了个平平的大石,埋头洗起衣服来。
妇人们见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都不知道关家这个被休回家的小女儿在做什么。
“看吧,装了几日奶奶装不下去了,穿成这副模样,一看就知道是被休回来的!”
“休要乱说,那关家长子也是做了知县的,关家二叔又素来疼这个女儿,怎会舍得她做粗活?”
众说纷纭中,关秀秀洗完了一盆衣服,她用手背抹了把汗,端起盆往家行去,打开了院子门,微微一怔,郭豆豆正背对着她玩着自己的小木船,听到声音,大眼睛瞪了一眼,又快速的转过身子,关秀秀敏锐的听到了小儿子的一句低语:“爹爹你怎么还不回来——”
关秀秀好笑的插好门,又把衣服晒在了晒衣竿上,端着木盆向着屋子里走去,在门口脚步一顿,桌子上一片凌乱,郭豆豆的那碗粥被掀翻在地,碗也碎了,瓷片浸泡在米汤之中,仿佛无声的抗议。
关秀秀脸一沉,果真是有些惯坏了。
到了中午,关秀秀和了面,蒸了一锅金黄的小米发糕,早上没有吃饭的郭豆豆闻到香味,忘了正在和亲娘冷战中,颠颠的跑了过来,流着口水张望着。
关秀秀蒸好了干粮,却一块块的捡到了篮子里,并不给郭豆豆吃,而是拿出了上午剩下的糙米粥,放到了郭豆豆面前,郭豆豆正要发脾气,把碗掀翻。
关秀秀眼疾手快的捉住他的手,板着脸道:“你要是早上好好吃饭,现在就能吃发糕了,现在你把粥喝了,晚上可以吃发糕,要是再弄翻了,那晚上就什么都别吃了。”
关秀秀紧紧盯着小儿子,看着郭豆豆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又一圈,这小子精的很,怕是正在权衡利弊。
郭豆豆快速的抬头看了关秀秀一眼,顺溜的爬下了椅子,直接跑向了干粮筐,关秀秀啼笑皆非,几步上前,抢先拿起了干粮筐。
和郭豆豆一模一样的杏眼转了转,关秀秀两根手指捏起一块发糕,细嚼慢咽着,俯视着探手才到她腰间的小儿子,笑眯眯的道:“这发糕真好吃呢,又甜又香。”
郭豆豆小嘴嘟嘟着,忿忿的瞪着关秀秀,蓦然转身,跑到了饭桌前,踮起脚尖,小爪子狠狠一推,那碗糙米粥瞬间撒了满桌。
关秀秀口中一停,忍不住低声咒骂,行啊,小子,有种就和老娘作对到底,看看胳膊能不能拧过大腿。
母子二人开始了冷战,关秀秀也不去管郭豆豆,自顾的做着家事,她准备把院子里的菜园重新开垦出来,边上的鸡笼也要修一修,过两日捉两只鸡来养。
郭豆豆则是不时的抬眼看一眼关秀秀,那小模样极是委屈。
说到底,郭豆豆今天敢连续两次掀了饭碗,都是因为第一次不肯吃饭时,关秀秀没有责打他,而趁着关秀秀出门,打碎饭碗,关秀秀回来也没有什么表示。
这样的母亲,对于郭豆豆来说,是新奇而陌生的。
往日里和祖父祖母住一块的时候,郭豆豆闯了祸,关秀秀的大巴掌可是毫不含糊,现在想想,他的小屁股还疼着呢。
不过,豆豆真的好饿啊,那种黄黄的糕没有吃过,但是闻着好香。
关秀秀则是一边锄草,一边默默的背诵着兵法,凡屈人之兵,攻心为上,武力次之。
咳咳,其实当初起书名的时候考虑过相夫教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