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氏就不悦地道:“我家姑娘力气大,白养了那么多年了哩,就指着去给别人家做牛做马了?”
这话听着别人是以为她心疼孙女儿,但全然不是这么回事,这一点只有赵氏和陆家人自己最清楚。
那屠户怎么听得出来?讪笑着赔了礼,道:“老爷子,您看这肉怎么分?”
陆老爷子就开始分肉了,道:“藏冬的时节长,大房人口多,分十斤。三房……”
陆老爷子停顿了一下,又想到刚刚陆朝阳背回来的那些柴火,道:“三房分四斤,朝阳帮家里做了不少活计,前蹄切了分三房。七房分八斤。老八和小十三就和我们二老一块儿,存十斤肉留着。李师傅,你再把分了的那半扇切了留下。剩下的你秤一秤,还有多少。”
闻言,陆朝阳有些惊讶,看向赵氏。只见赵氏笑眯眯地在陆老爷子身边站着,似乎对他的安排颇满意。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她总是嚷嚷着陆朝阳是赔钱货。
听了陆老爷子吩咐,那屠户迅速分好肉,陆朝阳手里很快就提着了四斤猪蹄肉。
屠户又把剩下已经剁了头断了尾去了下水的猪肉各自秤过了,笑道:“老爷子这猪喂的好,出栏的时候怕是有两百斤了!”
四头半猪,连带肉的大骨头都挖了,零零碎碎加起来还有六百三十多斤,一共能卖十两银子左右。猪肉的收购价是不分部位,十六文一斤。而卖出去的时候分部位不同,价钱从十八文到二十八文不止。
对于庄户人家而言,年末宰的猪是要供应他们一年的肉食甚至是他们一年的主要开销的。陆家能得个十两银子,也是陆家一年到头最大的一笔收入。
屠户就用板车,和自己带来的一个小伙计一块儿,分几次把陆家的肉都运走了。
林氏和孙氏,早就在厨房里忙活着烧杀猪汤。就是把猪尾巴和猪下水炖了腌菜,和蒸得嫩滑的猪血,一部分炖了酸菜,一部分剁了豆腐还打了几个鸡蛋,勾芡了做了酸辣汤。家里猪多,猪血也多。赵氏像每个家的主妇那样,分了几小盆子给自己家的佃户,又端了几大盆子去分了村里一些相熟的,或是有头脸的人物,并请他们来喝杀猪汤。
就是在这么忙碌的时候,陆家的男人们还是束着手站在一边等吃,并说着闲话,丝毫没有要帮忙的迹象。何氏带着佃户媳妇在院子里忙得晕头转向,林氏和孙氏在厨房里炒菜,蒸猪血,还带着年纪小的陆兰英,也忙得满头大汗。
陆朝阳收拾了自己房分到的猪肉,出了门来,顿时就觉得那些杵在忙碌的女人们中间的男人,像是一群一群白白胖胖的寄生虫。
这样看来,伛偻地忙碌着的赵氏也有些可悲。
陆朝阳抿了抿唇,也不等人叫,就加入了院中热火朝天的清扫行动中。
客人们也陆陆续续来了,陆家的男人们就去招呼客人了,在厅子里坐下了,喝茶嗑瓜子。
终于,林氏和孙氏做好了饭,林氏出来道:“娘,大嫂,先吃饭哩,饭做好了!”
说着,就和孙氏陆兰英一起,端了大盆的杀猪汤上桌去。
赵氏也累得出了些汗,道:“摆了小桌子,先吃饭。”
林氏和何氏答应了一声,就带着陆兰英,陆彩霞一起去摆桌子摆在厨房里。其他人先去洗了手。
菜和那边一样,只不过分量少了许多,一盆杀猪汤,一盆酸辣汤,炒了一个黄白菜,一个炒干笋,一碗炒豆芽。
蒸了一锅小米饭。每个人做了一早上的活,都饿得两眼发花,平时总背地里嘲笑陆朝阳的吃相,今天却是谁也顾不上了,连陆兰英和陆彩霞都抱着一个大碗开始狼吞虎咽。
别说陆朝阳本就是喜欢吃小米饭的,今天的杀猪汤熬得味道足足的,酸辣汤又本来就是陆朝阳的最爱,陆朝阳吃得满头大汗,率先吃了三大碗,然后下了桌。
“奶,娘,我先去把外面清扫出来。”
赵氏眼皮也不抬,“嗯”了一声。
陆朝阳主动挑起了这个活计。院子里刚杀了猪,正是一片狼藉。等其他人吃饱,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滩洗碗的活计。
陆朝阳已经进了自己屋子去,把十五两银子藏好了。
林氏吃过饭,收拾了饭桌,大厅那边却还是一片热闹。她卷了袖子,道:“娘,我和朝阳上集子去了!”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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