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余坐上了开往家乡的列车。
列车上,卧铺车厢内一位92岁的老方丈戴着白手帮女青年把脉。
列车车箱里,一位列车员高举一块印有“放像车厢”几个字的牌子走过,放像车厢即电视车厢。电视机还没普及,为增加铁路收入而专设放像车厢。
这一年是中国铁路客运史上特别值得记忆的一年。
从今年的运开始,铁路取消“以棚代客”的做法,也就是说中国铁路从此结束了用“闷罐子车”运载旅客的历史。
“以棚代客”在中国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解放前,将用于装货物、牲畜的棚车用来运送旅客,棚车上无厕所、无水、无窗户。
薛余在路过餐车的时候,发现一个年轻人在餐车里,用磁卡打电话。
磁卡一般人还真不认得,偏偏薛余在哥哥的信中,知道了电话磁卡的事。
磁卡电话是中国原邮电部在90年代初期,从本引进的一种公用通信手段,曾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中国打电话难的问题。
随着通信设备的发展,不久,它便被手机取代了。
路过几个卧铺车厢的过道里,都站满了做运动锻炼体的人们。
回到座位上,听到边一位年轻人和一位老年人闲聊。
听他们的口音,都是家乡人。
“我内时候,夏宫里面有人工浪,我就当时就能游一口气!闷着头能游多远全凭肺活量!
我闷着头就游!在大池子里!结果到头了一看在最深处!差点没淹死我!幸亏一个好心人!把我救了!是个男的!大概30岁左右吧!长啥样也忘了!没有内个好心人,也许我就挂了!”
后来他说的话,薛余听出来了,这是位通讯员。
他讲了一件事,引起了薛余的注意:
有一次,我到一家油田拍照,回来路过一个小车站,那是京沈线上的一个小站。
我在那儿等火车,旁边坐了一个老工人。
我俩便坐在道边地上唠嗑,我问:
“师傅你干什么的?”他说:
“我就是这儿的铁路工人。”
接下来他问我:
“你要出门?”我说:
“出去采访。师傅,你家住哪儿啊?”他说:
“你看,铁道旁边那些平房就是我家。”我说:
“你家离铁路太近了,你也睡不好觉啊。”
他笑着说:
“这些年都习惯啦!”我说:
“那你现在况怎么样?”他说:
“现在不是特别好,单位解体了,我们都下岗了。当年可不得了!我晚上睡觉,火车是从山海关往东北开,还是从东北往山海关内开,我都能听出来的!从山海关往东北来的,声音‘哗啦哗啦’的一听就是空车。从咱东北往出开的车都是‘轰隆轰隆’的,那动静一听就知道不是拉着煤就是拉着木材,再就是钢铁,往全国各地运。”
老师傅说起这些,开始绪不太好,当讲到东北为了国家做贡献时,说东北又产木头又产煤又产钢铁的,就兴奋起来了。
老师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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