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听说了这件事,俺就骂了他:片儿家都没有了,你还能往哪里休她?”
“外婆!你要是不管俺,俺真的就是走投无路了,唔唔……”
“孩子,别伤心了,哪家的爹妈,也不能陪自己的娃一辈子。那个时候,都没有让你走,现在你伤心成这个样子,就更不能够了。就住在俺这把老骨头这儿吧。”
“外婆,没有您,俺真要死路一条了。”
吴片儿噗通跪在了外婆跟前,两人哭成一团。
“孩子,以后,不要跟俺说什么死呀活的,看俺都是个老棺材瓤儿,不还是勉强过活。何况,你还有德珠,为了孩子,也要好好的活!”
外婆搂着吴片儿说起了自己的往事,直到吴片儿不再掉眼泪了。
“外婆,片儿,还要求您一件事呢。”
“说呀,片儿。”
“俺经常想德珠,俺想让他一个月回来住两天。外婆,您说,他要是总也不回来,俺这个当妈的,还有什么盼头……”
吴片儿说到这儿,又哭出了声儿。
“放心!俺跟外孙儿说。再说了,俺还想俺的重孙儿呢,以后接俺去山上看孩子,俺就说腿疼。明天俺就去捎信儿。”外婆笃定的应着。
之后的日子里,如果耿柱来找她,她就假借“雪里红”捎来了什么信,找个借口和耿柱出去混上一段日子。
外婆从没有过多的问过什么,更见不到“雪里红”的面。
吴片儿跟外婆请求,每个月都要求德珠来住两天,外婆自然就把信儿捎了去。
吴片儿想,这里面的原因是有两个,一个是她的吃穿用度是借“德珠娘”这个称号的。
如果,总是和儿子没有来往,“雪里红”就会忘记了她的身份,那么,对她的“照顾”当然也会缩水。
第二点,来外婆这里住,做为“德珠娘”,这才是她这一次回来的唯一理由,她不能做的不成样子,让“雪里红”心生猜忌。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阵子,德珠四岁了。
那是一个秋天的午后,外婆家院外,到处是火红的高梁地,一眼望不到边处。
站在院门口的大青石上,只能看到通向远方的那条弯弯曲曲的黄土路。
那天的太阳象和人们藏猫猫,早晨,明明是个晴天,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躲了起来,天空就下起了绵绵的秋雨。
德珠前一天刚刚被耿柱接到了外婆家,四岁的小孩子,红通通的小脸蛋,已有“雪里红”的方脸轮廓,圆圆的如同点了漆墨一般的双眼。
他手里总是少不了木棍什么的家什。
这次来到吴片儿这里,她发现儿子手里多了一把大刀,是桃木的。
“是爹给俺刻的,刻了两个多月。”
德珠把刀双手按在胸前,腆着小红脸,自豪的说。
“得,这会儿,你真又多了一样宝贝!”
婆点了下他的小脑门子,笑着说。
正说笑着,听得远处传来几声枪响。
“俺爹的马!”
德珠站在门口的大青石上,小手笔直的朝远处的黄土路的尽头指去。
“雪里红”的马飞驰而来,到了院门口,“雪里红”下了马,准确的说,是跌下了马。
德珠带着哭腔扑上去: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