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缺钱。”
说完,他从上衣口袋拿出钱包,扯出一叠百元大钞,当着我的面飞了出去。
“够不够?不够我还有?”他傲然睥睨眼露轻蔑道:“来我陈家的地盘闹事,你这野种有那资格?”
“你闭嘴。”苏童鸢似金刚怒目,当即一个耳光甩了过去:“苏宁要是野种,你又是什么东西。”
卷发青年被打懵了,捂着脸颊厉吼道:“苏童鸢,你打我?你为了这个野种打我?”
苏童鸢没有说话,因为我上前阻止了她。
我不想苏童鸢为了我彻底和陈家闹翻。
我可以一走了之,大不了滚回桃山村。
实在不行,断条腿呗。
反正我被恶灵缠身,本就痛不欲生恨不能死。
但苏童鸢不行,她被我妈带来了京都,带回了陈家。
哪怕她还顶着苏家的姓,可实际上,陈家才是她的归宿。
我不能让她走投无路,不能让她深陷险境。
我恨她,却不想她死。
用我大伯的话说,无论怎样,她都是我的亲姐姐。
我妈犯的错,不应该由苏童鸢一人承担。
“宁子。”苏童鸢轻咬嘴唇,满脸自责。
自责她不能第一时间将我带走。
自责我在这受到卷发青年的羞辱。
“没事,你别掺和了。”我苦苦压制着心中几乎想要杀人的欲望,捡起地上散乱的百元大钞,面向卷发青年道:“我家确实很穷,到现在都盖不起楼房。”
“我爸种地为生,一年都赚不到三万块钱。”
“可那又怎样?”
“我一家人不偷不抢,不坑蒙拐骗,所有的钱都是辛辛苦苦挣来的。”
“恩,干净的很。”
“你可以说我妈,说她抛夫弃子。这是事实,我不反驳,也反驳不了。”
“可你为什么要骂我爸呢?”
“他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被人打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还手。”
“我是野种?”
“我爸这么好的人能生出野种?”我扬起右手,将折叠好的百元大钞还了回去。
与此同时,我掏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狠狠朝卷发青年腹部捅去。
这把匕首是纹身青年刘飞的。
当时他用来对付铁山,被铁山一脚踢飞。
匕首摔进了包厢被我捡起。
我藏起来是怕刘飞再次行凶,却没想到我能用上。
这一刀,我没有多想。
正如铁山所言,陈家人不会放过我们。
与其这样,我干吗要忍气吞声坐以待毙?
干吗要站着让人羞辱?
我一个或许活不过三年的人还怕跟人拼死?
一条命换一条命,我不亏啊。
手中传来温热的黏糊血迹,我抱着卷发青年,犹如多年未见的亲兄弟。
他躬着身躯,脸庞狰恶,双眉弯扭。
我柔和的笑着,露出洁白的门牙。
“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当我面说野种两字。”我咬着卷发青年的耳朵,猛的向后拉扯。
凄厉惨叫在三楼响起,卷发青年捂着腹部应声倒下。
我精疲力尽的坐在地上,丢下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静等陈家人的秋后算账。
没人会想到我会朝卷发青年陈旭下手,更没人会相信我有那个胆子下手。
毕竟我只是农村来的土狗,而对方是陈家少爷。
所以哪怕陈旭倒地,哪怕那猩红的血流满地面,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陈少棠一脚踹在我脑门上的时候,我似乎被很多人围攻。
我抱着头,蜷缩着身子,任由数不清的拳打脚踢落在身上。
痛到麻木,无力出声。
暴乱的人堆里,我依稀听到苏童鸢的哭声。
听到铁山的怒吼。
听到孟凡的哀求。
我听到了很多种声音,听到了我离开桃山村的那天,大伯说的平安岁岁,岁岁平安。
“平平安安。”我闭着眼睛淡淡的笑着。
“都给我住手。”
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一道浑厚的声音似流星划过。
那些围攻我的人散开了。
刺眼的灯光再次映入眼帘。
苏童鸢发疯般的冲了过来,紧紧将我抱在怀里。
“宁子,宁子……”
“别吓我好不好。”
“你睁眼,睁眼啊。”
她嚎啕大哭,精神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