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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瘦弱的身影从草丛里闪了出来,三两下跳跃就蹿到了院门口,身子闪在门框后,探出脑袋向里观瞧。
“老五子!”“老五子这老小子咋在这呢!”杨棒子和老冯几乎同时认出了门后那人。
只见老五子探头踅摸了会,转回头,蹑手蹑脚地向大椿树那边的院墙摸去。
不一会,就瞅见老五子瘦弱的身躯像一片树叶一样飘上了院墙,躲在大椿树繁盛的枝叶后。
这时候押着民兵做挡箭牌的汉奸们已然接近了堂屋大门,门后躲着的那几个也跃跃欲试地准备冲进屋子,刘干事压好了子弹,手掌心全是汗。小嘀嗒小脸煞白,端着枪的手不停地哆嗦。
杨棒子用手示意其他队员都不要动,单叫上老冯和大个、小梁子这几个,分散开了,从三面向院子摸去。
就在民兵们被押着向屋里走去的时候,眼看着逼得刘干事和小嘀嗒连连后退,老椿树上的老五子悄无声息地飘了下来,此时杨棒子他们也分别从大门和院墙等处做好了突袭的准备。
老五子出手了!两道寒光流星一般地直奔抓着民兵手的两个汉奸!“呀!呀!”两声后,汉奸应声倒地,后面的侦缉队员们惊慌地散开,找寻着寒光的来处。
“嗖!嗖!”又是两道寒光!“当啷!当啷!”两声,拿着大刀的两个汉奸手腕中镖,抱着手腕子乱蹦乱跳的。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院外的杨棒子他们一起冲了进去,扬起手中的匣子枪,“啪!啪!”地对着天空打了两枪。
“都他娘地别动!老子在此!蹲下!”杨棒子一脚踢翻一个汉奸,大喝一声!
汉奸们都被这突发的状况整蒙了,下意识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那三个刚才被汉奸掀翻制服的民兵,恼羞成怒地拾起地上的大刀,舞舞喳喳的想拿几个家伙报仇,被杨棒子喝住了。
“这不是孙花脸子吗?伙计!别来无恙啊!”冯大眼笑嘻嘻把匣子枪放回枪匣子,低着头朝着台阶下蹲着的一个汉奸说。
“长官!长官!饶命啊!俺没做啥坏事啊!”蹲着的就是刚才那个拾起碎瓷片割断草绳子的家伙,他说完话,又低下头,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厢房的破窗户,可惜什么也没看到。
“孙花脸子,原名孙尚强,人贩子、烟土贩子、土匪、国名党兵、皇协军,这些你都干过是不?去年你加入的侦缉队,听说五一大扫荡后你小子升官了,做副队长了吧,还把你老娘也接到县城,新娶了一房媳妇是不?住在县城西街的柳树巷子里,门前一对青石鼓,没错吧?”
冯大眼这一通话说完,叫孙花脸子这伙计脸煞白煞白的,跪在地上脑袋和捣蒜一样磕起了头,嘴里一个劲的叨咕:“长官饶命啊!俺真没干啥坏事啊!这队长是花钱买的啊!俺媳妇才怀上孩子啊!”
“嗯,确实是买的,花了两千大洋,外加50两云土买的,要说你罪大恶极是冤枉你,可你小子肚子里的坏水可也不老少吧!”冯大眼踢了一脚地上的孙花脸子。
“队长,都不是啥好东西,留着也是祸害,宰了算了!”大个拿过一把民兵的大刀,在鞋底上蹭了蹭。
杨棒子没回答大个的话,拉长个脸瞅着一地的汉奸,心里打上了小算盘。过了一会,把老冯拉到一边,两人小声地嘀咕了一会。
商量完了,杨棒子走到孙花脸子跟前说:“孙花脸子,想活命回去见你媳妇不?”
“长官!想活命啊!俺们这趟子差事那也是皇,啊不对!鬼子逼着出来的,鬼子把俺们的家里人都给关在一起了,俺们要是不办了差事,鬼子就把俺们的爹娘啊啥的给突突了啊!八路爷爷开恩啊!”孙花脸子说完,众汉奸都跟着喊“饶命”。
“好,这个情况俺们知道了,老子给你们个立功的机会,枪也发还给你们,你跟老子过来!”说完,杨棒子拖着孙花脸子的脖领子,给拉到老椿树背后嘀咕去了。
一会子,两人居然有说有笑地从树后转了出来,除了老冯,大个他们几个都看傻了,心说咋还和狗汉奸打上连连了!
杨棒子喊过站在正屋门口的刘干事,从兜里掏出缴获的王八盒子,甩了过去,接住枪套子,刘干事脸上都乐开了花了!
没工夫多说,杨棒子给了他个任务,把所有的侦缉队队员的名字、家庭住址、家庭成员的情况,这些都登记到本本上,然后让汉奸们排成排,蹲在院墙根。
让大个他们几个看管汉奸,杨棒子进了屋,看到小嘀嗒,笑呵呵地问:“咋样?尿裤子没?”
小嘀嗒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脑袋,瞅了瞅自己的裤裆,抬起头高兴地说:“叔!不对!报告队长!没尿裤子!”
“行嘞!还开枪了呢!表现不错!”杨棒子拍拍小嘀嗒的肩膀子后,转过头表情复杂的看着厢房的破木门。
刚要进去,南面又响起了如暴风骤雨般的枪炮声,杨棒子收回了要去踹门的脚,略作沉思,转过身回到院子里,喊上老五子和大个,吩咐其他人看守好汉奸和犯人,急匆匆地出了远门,下了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