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哀伤和缱绻。
何以桀还没醒过来,相思就趴在他床边眼都不眨的看着他,因为伤在后背上,他就只能趴在那里,相思看着他被一层一层绷带缠起来的身子,眼圈一个劲儿的发红,因为后颈上也溅到了几滴,头上也有几处小伤,只是伤的不重,为了便于处理伤口,医生就把他的头发给剃光了,也缠上了绷带,相思看着往日里总是那样器宇轩昂的何以桀变成了现在这般,只觉得眼眶发酸,忍不住的又哭了起来。
在医院整整住了两周,他才勉强可以下床活动,相思整个人却瘦了一大圈,原本还有点肉的小鹅蛋脸,下巴也尖瘦起来,竟是连巴掌大都没有,她见天的在这间医院小厨房煲各种营养汤,然后再不厌其烦的端来喂他,学校里正好也放假了,她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给他调理身子上。
何以桀最初是不喜欢一个女人一天到晚都守着他的,但过了这么十几天,他就渐渐的习惯了,等到身子好一点之后,他就开始在医院处理公务,渐渐的病房里也人来人往,每当这时,相思总是一个人躲到厨房去研究菜谱,等到给他汇报工作的人都走了,她就会笑眯眯的端了汤出来,逼着他一滴不剩的喝光。
从妈妈去世之后,这将进二十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
她的胆子渐渐的大起来,好几次都摸着他的光头笑他像个和尚,何以桀看她一副小孩子的模样,有脾气也发布出来,幸而头上的伤很轻,等到出院时,他已经可以理成短短的板寸了。
有时候他在发送着邮件,她就坐在窗子前背书,一条一条的法律条款,她背的很快,声音低低的,又十分的软濡好听,每当这时,他才会想起,她是杭州人,会说一口婉转动听的吴侬软语,他时不时的,就被她吸引了目光,但只是看到大半个背影。
温暖如春的病房里,她穿着棉质短袖睡.衣,盘膝坐在单人沙发上,鼻梁上还像模像样的架着一副眼镜,认认真真的抱着书读,有时候会有阳光,她的头顶就笼着淡淡的光圈,干干净净,小小的一个,就像是一个不染尘埃的小天使。
那些在心里绸缪了不知道多久的算计和报复,就这样一天一天的推后,甚至有时候他在想,其实她真的很无辜,这样的念头出现的次数开始频繁起来,等到出院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和她相处的像是任何一对亲.密的情侣。
她又变的爱说爱笑,走路时也开始蹦蹦跳跳的,有次他们上街,他牵着她的手,一路听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说到兴高采烈的地方,她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甚至还一窜一窜的蹦了起来,他就故意逗她,和她唱反调,她气的脸红脖子粗,又争不过他,就甩了他的手生闷气,一个人踢踢踏踏的踢着石子低头向前走……
夕阳把她小小的身子拉的很长很长,他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缓缓移.动的影子,一时之间,竟恍惚的觉得,就这一刻,当真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上了车子,她还嘟着嘴不肯说话,他拿水给她,她哼了一声不搭理,他却看到她绷紧的小脸柔和了一些,他伸开手臂,低低说了一句:“过来。”
她不搭理,身子别扭的动了动,还是梗着脖子不动。
何以桀微微板脸,伸手把她拉到了怀里,她像是一只小野猫一样拼命的挣扎,还在他手背上挠,他被她的不听话弄的有点生气,在她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两巴掌;“闻相思,你小心晚上回去我让你下不了床!”
相思脸涨的通红,气鼓鼓的回头瞪他:“你就会用这招吓唬我!”
“怎么,现在练出来了,不怕了?”何以桀扬眉,单手箍住她的手腕,低头去咬她的嘴唇;“越来越上脸了,说你两句还不行了,摆脸色给我看?”
相思被他咬的嘴唇又肿又疼,一肚子怨气忽地爆发了出来,她扭着身子挣开他,纤纤细细一根手指指在了何以桀的脸上,脸上的小表情得意又邪.恶:“谁怕谁呀,你见天说让我下不了床,也不知道昨天是谁下床时腿肚子都发软,拜托何大叔你这么大年纪了,还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