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一抱她,她就心软了,就不再和他怄气了,下次孟太太再来,她就只当做是普通的客人,不会笑,但至少也不会失礼了。
可他一动不动的躺着,她知道他没有睡着,他是不想理她了。
他向来知道她脸皮薄,要她主动不啻于登天一样难,今天他送走了妈之后回来,当着苹苹非同还有佣人的面没有理会她,她一定觉得很难堪,但就是这样她还肯回来,这已经算是极大的妥协了!
他是个男人,何苦要这样小心眼?既然她肯退一步,他也该自然而然的顺势而下,更何况,她此刻心里不定是多么的矛盾难受,他还从来不曾给她这样的冷脸和难堪,想到这里,就忍不住预备掀开被子坐起来,但他听到了离开的脚步声。
她走了,她已经毫不犹豫的关上门离开了,孟绍霆掀开被子的手就那样停顿住了,他直愣愣的躺在那样大那样舒适的双人床.上,就那样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满室的黑暗像是从四面八方一起涌来一般,压迫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床头柜上的水杯被他狠狠的扫在地上,但还不解气,他光着脚下床,将茶几哗啦一声掀翻,杯盏纷纷落地,碎裂成一片,在黑暗中分外的刺耳。
但他觉得好受了一点了,又一个人坐在地板上抽了几支烟,他忽然不想待在这里了,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静园再美又有什么用?不是他的,也帮不到他挽回她的心,他一分钟,都不想再停留在这里了。
几乎是跳了起来,三两下套好了衣服,他直接冲下楼,不顾楼下披着衣服担忧张望言又止的苹苹,他径直冲出去拿了车子,发动引擎就离开了这里!
他不管明天他是不是会回心转意,但是就现在,他不想看到她,不想待在有她的地方!
三人俱是沉默,只是闷着头喝酒。
今天这么晚约了北城,孰料他和以桀正在一起喝酒,因想着他现在得偿所愿和静知美美满满就不曾打电话给他,孰知,他也这样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半夜跑了出来。
沈北城喝的面红耳赤,何以桀只是闷不作声,但整个人明显的憔悴了许多。
“他.妈.的!”沈北城手里的杯子忽然被他重重的掷在地上:“不过是一个女人,我就不信了,我没了她就能死,明天我就去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
孟绍霆一气灌了一杯酒,这才睨他一眼:“你这又怎么了?清秋这么好的人,离婚你真舍得?”
“你不也一样?你少说我!”
“我这不就已经后悔了?你别学我,北城,真的,是兄弟我才这样劝你,只有老婆才是真心对你好的,别离婚,不管怎样,千万别离婚,不离婚还有回转的余地,离了婚,她再嫁了人……”
他呵呵笑着,红着眼睛直摇头:“你就是费尽了心思,把心掏给她看,她也不正眼瞧你。”
沈北城一伸手搭在他的肩上,醉眼迷离的凑过去:“你和静知怎么了?给兄弟说说,我给你们评评理……”
孟绍霆摆摆手,苦笑一声:“北城,喝酒喝酒。”
“女人就不能宠。”一直没说话的何以桀忽然开了口,他手中的酒杯微微摇晃,而一双原本内敛深沉的眸子里却满是彷徨和落寞:“千万不能宠,也千万不要动心,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他说着,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忽地站了起来:“很晚了,我得回去看看相思。”
孟绍霆有些惊异的看他:“你,你们?”
何以桀低头笑了一下,拿了风衣站起来,头也不会向外走:“都回去吧,这么晚了别在外面闹了。”
“对了,我方才的话,还没说完。”他开门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来,望着沈北城和孟绍霆的目光平静若水:“男人千万不要对女人动心,但若是某一天真的动心,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轻易放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