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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堆雾绕一般的白,胸前是层层叠叠花瓣一样白色轻纱,腰却收的很紧,从裙摆往上,用银线绣了缠枝绕一般的栀子花,越往上越稀疏,及至到腰际的时候,就只有一枝曼妙的生出,蜿蜒在腰部。
她第一眼看到就很喜欢,穿上的时候更是吃惊的发现,尺寸竟也合适无比,忍不住的拿眼梭他,却正对上他邪气笑着的眼睛,脸就红了,低下头将裙摆整理好,换上鞋子,又有专门的化妆师给她弄了头发,妆容亦是淡淡的,而一头长发也只是将发梢处微微的烫卷,就随意慵懒的垂在肩上,刘海没动,依旧整整齐齐覆在额上。
他走过去,眼底却有了点点愧疚:“我还是没有办法将你额上的疤痕去掉。”
静知却不在意的一笑,摆摆手:“无所谓,反正可以留头发遮住,再说,我对这些不是很在意。”
容貌总会有老去的一天,何苦斤斤计较那方寸间的得失。
“妈妈,你是要和孟先生结婚吗?”非同睁大了漂亮的眼睛,小手拉住她的裙摆一脸紧张。
静知蹲下来抱抱儿子,就那样清清淡淡开口:“妈妈不结婚,也不会和孟先生结婚的,孟先生有太太。”
非同一下子扭过脸去瞪住孟绍霆:“那为什么他不回家?”
静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心间却又泛了酸,见她沉默,非同就伸手抱抱她;“妈妈,咱们还是回家去吧,这里不好。”
“静静,今天过生日,要开心一点。”孟绍霆几步走过来,将她拉起来,眉宇间却是微微皱起;“先不说这些,好不好?”
静知点点头,很快答应;“好,不说这些。”
纵然她知道他没有和曼君结婚,纵然她和他都知道婚姻关系是假的,但是世人不知道,世人知道的只是,她抢走了沈曼君的丈夫,她是个第三者。
这是第二次跨入静园,那一晚上根本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就被沈曼君给绑了起来,而今日,却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清楚傅家的静园。
一入大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面巨大的假山石屏,山势料峭,间或会听到潺潺水声,而一面平整巨石上,是两个巨大而又笔走龙蛇的大字——静园。
静知眼眶一酸,忍不住的眼圈发红,这一切,宛若当年,几乎可以乱真,她虽知道这已经不是当年的山石当年的字,但他做到这样尽善尽美,她知道有多么的不容易。
他挽了她的手绕过石屏,面前苍郁绿色之间隐着一条极长看不到尽头的小径,走出十几米,只觉眼前陡地开阔,光线亦是突然明朗起来,而数十米外,有小小半月形湖,正是半月泮,再看过去,沿着记忆中的位置搜寻,果不出所料,有亭翼然,静知一下子惊喜出声:“是沧澜亭!”
她一时之间喜不自禁,提了裙摆不顾自己穿着高跟鞋子,竟是向那亭子跑去,踩了石阶上去,待手指触上那大红色的亭柱,静知方才确认自己不是在梦中,亭子地势较高,四顾而去,静园大半风景就收入眼底,远望不到边际,只有苍茫绿色之间,若隐若现池塘小楼,她心中百味陈杂,忽喜忽悲,喜的是静园真有重见天日之时,爸爸在天之灵亦是会十分欣慰,而悲的却是,静园可以重建,重新回到世间,但那些爱她呵护她的人,却再也看不到,再也不会复生。
而那过去的仇或爱恨,都像是卷入云烟飞雪之中的沧海一粟,再也,触碰不到。
而那过去的仇或爱恨,都像是卷入云烟飞雪之中的沧海一粟,再也,触碰不到。
一时之间,竟觉自己醍醐灌顶一般,脑间心底一片空明,那些纠.缠不休的凡尘俗事竟像是都烟消云散了一般,指缝间穿过的只是流年。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什么都只是虚空的,什么都可以放下,唯有生命,隽永不息,就那样在时间长河之中浮浮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