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生了孩子,她已经二十八周岁了,她的条件是真的很差,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像是中了邪着了魔,他只想看到她,或哭或笑,他只想听她叫他的名字,用他特有的声音软软濡濡的叫着,绍霆,绍霆……
每当那个时候,他的心几乎都要酥了,他想疼她,想照顾她,就是这样简单。
若说非要是什么让他得以改变——是相处,是时光,是年华流逝之间,渐生的情感,是磨合后心生的感恩。
隽永的时光淡淡的在眼前走过,他发现自己的肋骨和心脏的柔软是因为什么,但还不晚,他们还没有老到他胡子发白她牙齿松动。
他忽然觉得庆幸,这庆幸抵过了当初错过她的遗憾,他伸出手握住她的,眼睛望住她静静开口:“我不会在一开始,就莫名其妙地对一个女人好。”
静知讶然,旋即顿住,许久之后,她渐渐的眼底淌出泪来,他说的何尝有错?谁可以一开始就对一个强塞给自己的陌生女人好?谁可以一开始就接受这个陌生女人做自己的妻子?
换做是她自己,也未必可以。
当初嫁他,未尝没有自己的私心,而凭心而论,骄傲如他能在婚后没有对妄图依附的傅家报复做手脚,也算是对得起她嫁来的初衷,只是后来的一切,谁都不会未卜先知,她若把那些罪名强加给他,也实在有些过分,但总归怀璧其罪,他不论青红皂白的提出离婚,是所有悲剧的导火线。
有时候她也在想,她孩子没了的时候,他那样憔悴愤怒的冲来质问,是不是也说明当时他对那个孩子也不舍,若果她能早一步将有了孩子的事情告诉他,他们之间是不是也走不到这一步?
但再怎样猜测都没有用,往事无法回头,亦是不堪回首。
“但现在,我一看到你,心底不由自主的就柔软起来,只想让你天天都笑,天天都开开心心,把那些年你受的苦,都弥补回来,这就是我的答案,静知,我是一个商人,对任何事情都会有算计有绸缪,我最先考虑的也只是利益,但对于你,这些都不存在,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复杂,只要记住,我会对你好。”
他诚挚的口吻让她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落,喉间哽咽,被他握住的手掌却在颤抖,她眨眼想忍住眼泪,却还是没法阻止那些汹涌的泪水,“所以,所以……静园,静园是你为我重建的对不对?”
她水润的眼眸深深凝望住他,让他不自禁的叹息一声,展眉轻笑:“原本想等你生日时作为大礼送给你,但现在闹了这样一出,我真是觉得对不住你……”
“不。”她忽然反手握住他的,身子缓缓靠近他的怀中,他手臂微微僵硬,旋即却是毫不犹豫的紧紧抱住她。
“绍霆,我心中十分欢喜。”她仰起脸,边哭边笑,“我十分欢喜。”
“只要你喜欢。”他眼底一片温柔,缱绻的吻她。
车子不知在何时停了下来,他们两人都没有发现,犹在沉默的相拥。
“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看不到静园了。”她伏在他怀中喃喃的说着,而他就抚着她的长发,默默的看着她并不出声,他知道,此刻最好的做法就是听她倾诉。
“绍霆,你是怎么想到送我这样的礼物的?我从来没说过我那么的想念静园,我也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静园对我多么的重要,在一起那么久绍轩都不知道我做梦都想回……”
她忽然的脱口而出,然后猛地捂住了嘴,下意识的看他,而他瞳孔寂寂,并不曾有情绪波动,只是安静的车厢里,他的脸庞陷入黑暗之中,明灭之间看不太清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他抱她的手臂,却当真是绷紧了。
她心跳加快,渐渐生出几分不安,这是他们之间最忌讳的话题,她知道,绍轩是无法碰触的,他最在意。
他却缓缓的笑了,那样迷人而又霸道的笑容将她要躲起来的心拉近,他睥睨众生一般沉沉一笑开口:“若我用了心,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