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明远如释重负的笑笑。
一个人上山干什么?捉野兔逮野猪么,还是看风景?黑灯瞎火的连风景也看不到啊。
孙浩然差点笑出声来,其他党委成员也都面面相觑:老华怎么啦,做事一点谱也没有了,看起来比老孙还要慌乱。
十二月十六日,下午一点,距离魏熙脱逃已过去22个小时了。
从各个渠道反馈回的消息似乎都证明24小时之内抓获魏熙是不能完成的任务。孙浩然不能在等下去了,平亭到省城的车程是一个半小时,他必须在省局限定的时间内赶到省局接受处分。
或许自己的态度能为自己加上几分吧。孙浩然钻进蓝鸟车,无力的挥挥手:“走吧。”
蓝鸟很快驶过了机关大楼,拐弯下坡出了门楼,向省城而去。
车上,孙浩然回过头,最后瞧了一眼,身子往座椅上一倒,合上了眼睛。
蓝鸟一个加速,只留下一路烟尘。
二点半。
江南省司法厅厅长于国准时出现在省监狱管理局五楼小会议室。
他的右侧坐着司法厅副厅长、监狱管理局局长陈元伟,左侧是监狱管理局政委王若志,监狱局其他副职和政治部主任都在场。
于国身体魁梧,长相威严,作为司法厅厅长他平时出入的大部分场合都不要穿上警服。不过今天警服一穿,一下把他的地位彰显出来了,肩头的四杠三星让边上的杠杠、星星顿时黯然失色。
抬起手腕看了看,又望了望正对面墙上的挂钟,于国的眉头皱了皱。
“于厅长,孙监狱长刚才和我通过电话,他已经进了城,正往省局赶。不过,今天路上有些堵。”省监狱管理局副局长吴永凡起身作了解释。
“提拔表彰,一个个恨不得插上翅膀飞来。挨处分了,磨磨蹭蹭,还想我派出八抬大轿子请他过来?”于国哼了一声,侧过身子问陈元伟,“老陈,处理意见出来没有?”
“调离平亭监狱,待岗学习培训后,任局离退休干部处副处长。”
“嗯。”于国点点头,目光往与会者身上慢慢扫过,“我们监管场所有些领导同志,平时只把监管安全挂在嘴上,不出事靠运气,出了事怪话牢骚一大把,全天下数他最冤。找起理由来一套一套,好像不出事才是不应该!”
“批评教育有什么用?不疼不痒。警告记过,记性不长!”于国大手一挥,“我看只有动动他们的椅子,削削他们的帽子才有点威力嘛。”
“是啊。”陈元伟接过话头,“我们有些同志老是抱怨警力不足,监管设施落后,却不知道找找自身的原因。不挨板子不知肉痛!”
于国拿起面前的几页材料纸抖了抖,“在座的同志,大部分都在基层呆过吧。你们看看,平亭监狱这一次脱逃事故,明显是管理失误嘛。一个情绪波动在同犯中多次扬言要回家报复的犯人,不严加管束,反而让他到石矿出工。明知天要下暴雨,一名干警就敢带了大部队收工回监。我不明白,我们有些同志是怎样把监管安全的条条款款落实在实处的?如果因为我们工作的失误,这名罪犯最终实施了报复计划,那么我们有什么脸向人民群众交待?向受害者家属交待?监管安全无小事,这不是一句空话!”
二点五十分。于国离开监狱管理局回了司法厅。
二点五十五分。孙浩然走进了局政治部主任办公室。
三点半。监狱管理局政治部主任沈涛凯正式宣读《省局关于平亭监狱12.15在押犯脱逃事故的处理决定》,同时处理决定迅速下发全省各监管场所。
四点整。江南省司法厅厅长办公室。
于国正准备打电话向司法部作检讨,外间的秘书敲门匆匆进来,说监狱管理局报告平亭监狱已抓获脱逃犯魏熙。
“嗯。”于国抓起办公桌上一台专线电话,“我是于国,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