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干部昨天辛苦了。”
赵月祥没头没脑来上一句,让吴越愣了一愣,心想:昨夜虽说疯狂了半夜,可今早起来还是神清气爽精神百倍的,难道给他看出了异样?
正想试探一句,赵月祥低声又说:“吴干部碰见章三爷了吗?”
被这家伙唬一跳,吴越干脆也吓吓他,“没见着什么章三爷。”
“喔……那跟章军说了吗?”
“章军?我去的时候他正睡觉,你说我能随便把一个刚动手术的吵醒?”
“那是,那是。反正还有机会的,吴干部你说对不对?”如果吴越第一个回答还能让赵月祥勉强接受,那么第二个回答就差点叫他崩溃了。不过赵月祥也不敢把脸色摆给吴越看,仍是带着自以为还有笑容的脸试图从吴越嘴里得到些承诺。
吴越拿出章武龙给的名片塞了过去,“算了,不逗你了。瞧你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喏,老章给的。”
老章?章三爷!看来吴干部不但和章三爷见上面了,还谈得不错。这事成了,成了!赵月祥抖抖索索接了,正面反面看了又看,好像这几行字有魔力,把他眼睛勾住了。
“得了,等会再看吧,老章说了,你回去后拿着名片去找他。线路你自个选,第一年承包费基本能给你全免。”
“谢谢,谢谢。”刚才是失望的想哭,现在是欢喜的要哭,赵月祥抹抹眼睛,恋恋不舍的把名片交还吴越,“吴干部,还是你保管吧,我怕丢了,要是丢了,我哭都哭不出了。”
真是小心的成病了,吴越没好气的用手一挡,“它又没有翅膀,还能飞了?就算丢了,也没事,最多浪费我几块钱手机费,我再打个电话给老章就可以了。”
“那行,我拿着。”赵月祥又正反看了几遍,这才把名片小心翼翼放在囚服上衣口袋里,扣上扣子,用手轻轻抚了抚,嘴里长长吐了口气,仿佛刚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
吴越随意的拍拍赵月祥,两人一前一后往监房走去。
“赵月祥,你交通肇事回去要满两年才能考驾照的,车子准备请个师傅开?”
“吴干部,我老婆也会开车的。我先上车帮忙卖票收钱。”
“夫妻老婆车,不错啊,回去好好过日子吧,注意交通安全。”
“吴干部,一次教训就够了。说就心里话,我吃几年官司赔些钱不算什么,可人家一条命啊,不怕吴干部笑话,其实我这人胆子特小,平时杀只鸡也不敢的。”
吴越笑笑,一抬头正瞥见陈达明目张胆叼着烟,从犯人盥洗室出来,一瞧见吴越,赶紧一转身又躲进去了。
“陈达没出工?病了?”
“有啥病,还不是何队照顾,怕他在石矿出工累着。”赵月祥对着盥洗室吐了口唾沫,“狗改不了吃屎,他哪会老实?我看见他进进出出留监犯小组好几次了,肯定又在搞名堂。”
吴越丢下手里的烟头,用脚掌碾碎,“这是只忠狗,它吃得少给主人吃得多,两个吃屎的肮脏东西!”
“吃屎的,呸!”赵月祥在一旁摩拳擦掌。
“记住自己该做的。”
“吴干部,忘不了的,全装在我脑子里呢。”赵月祥凑近了,压低声,“昨天,我用中队的亲情热线跟我老婆通话了,叫他们不用过来接我。我出狱的衣服早送来了,路费也够。我知道刑满那天我还有任务要完成,家里人来了不方便。”
“嗯。”吴越点点头,朝盥洗室又看了几眼,提醒说:“你顺道也去人民医院看看章军,得了人家好处不能连一声谢谢也没有。我问了一下,那天正好是二中队陈队在,你说话可以随便些,不过也要当心其他人。有些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七天很快过去了,今天是赵月祥刑满的日子。
赵月祥几乎一晚上没能合上眼,关系好的同犯都打好招呼,留下通讯地址了,东西该送的也送光了。
天蒙蒙亮,他就脱下伴了他三年多的囚服,换上了新衣,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嘿,还别说,同犯理发的手艺挺不错,一个最考较技术的平头理得有模有样。
监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三流九教各色各样的人,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存在的。如果干部说一声,谁会什么什么,保证立马会有几个犯人抢着回答,我会,我会。真的也罢,就算滥竽充数的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让你误以为他是内行。
赵月祥掏出吴越给的名片看看,又取出全家福瞧瞧,带着满足的笑容把两件至宝合在一起放进贴身的衣服里藏好,竖起耳朵听着监房门的响动。
“喀嚓”监房大门打开了,赵月祥蹦了起来,冲了过去。
晦气,真他妈晦气,怎么干部监房值班调整了,今天居然是何欣值班?尽管赵月祥心里一万个不乐意,还是照着规矩给何欣递了一支喜烟。
“赵月祥今天刑满?恭喜,恭喜。”何欣接过烟往耳朵上一夹,说着套话,“回去好好过吧,啥时我去龙城,你可不要装着不认识啊。”
“怎么会呢,要是何队去的话,我一定好好招待。”赵月祥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心里却不住的骂:你去呀,老子招待你吃屎!
“走吧,我知道你们归心似箭。”何欣打着哈欠,也没听出赵月祥说话语调的异样,赶苍蝇似的不耐烦的挥挥手。
工人大门卫老陆仔细验看了中队开出的出门证,又核对了近期三大队刑满人员名单,这才打开小门放赵月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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