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大概是因为不在内宫,她并未如在宫中行走时那般着圆领襕袍,而是绾起发髻,换上了女子的齐胸襦裙。
方多病将手中程若鱼的卷宗放下时,她微笑着问:“既然执剑人看完了,不知可否予我一观?”
“程若鱼是程尚宫的侄女,昨日掌棋人在这里待了几个时辰,应当早就看过了吧。”他将程若鱼的卷宗放在自己看完的那一摞卷宗里,换了一本新的慢悠悠道:“掌棋人若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无需拐弯抹角。”
仇烟织也不介意他的冷淡跟直言直语,只是微微一笑,“想必执剑人也已经看过了,在如今紫衣局的三十六人中,唯有郑妩与程若鱼两人的卷宗所用的墨是新墨,与同年加入紫衣局的其他人不同。想来……应当是为了掩饰什么,被人重新抄录修改过,销毁掉了原来的卷宗。”
“紫衣局从八年前起便由程尚宫接管,掌棋人是怀疑程尚宫,还是怀疑程若鱼也与郑妩一案有所牵连?”方多病放下手中的卷宗,朝她看去。
仇烟织面上笑容不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再者我们如今没有其他线索,本就不能放过这么明显的问题,不是吗?”
方多病脚尖微微一点,面上也扬起了笑容:“那好,不如, 我们便寻程尚宫过来对峙,如何?”
仇烟织眉眼微动,似是没想到方多病这个出身紫衣局的女官竟不曾为程兮遮掩,但很快,她便又换上了那副云淡风轻的笑容,点头应下。
程兮被唤来的时候面色称不上好,只是此事事关紫衣局,她便也隐忍着怒气解释着这两份卷宗之所以用的墨不一样,是因为当年两份卷宗因为保存不当,黏在了一起。
尽管当时整理卷宗的官吏已经很小心地将两份卷宗分开,却还是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毁,这才不得不重新将两份卷宗重新抄录。
仇烟织看了眼程兮,问:“程尚宫怎么保证,卷宗的损毁并非是有人刻意造成的?否则,怎么其他人的都没事,偏偏便是郑妩跟程若鱼的卷宗出了问题。”
程兮面色微沉,缓慢地抬起眼睫看向仇烟织:“在郑妩一事上,紫衣局确实有监察之失,但存放卷宗的案牍库,却并非什么人都可以进入,平日里也有官吏管理,不可能会发生掌棋人所说的,被人刻意更改之事。”
那若更改之人,正是程兮自己呢?
方多病并未将这话问出来,只是放下手中的那册卷宗,双手交拢在一起,看着程兮与仇烟织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打着机锋。
仇烟织自然没有就这样给程兮定罪的打算,只是仇子梁一派有意于吞并紫衣局,她有此机会,自然要借机打压紫衣局如今的掌权人。
“好了。”看够了戏的方多病敲了敲桌面,道:“掌棋人,我也是紫衣局出身,郑妩之事乃是当初审查不严,再加上有人推波助澜,才叫她混入局中。我相信在程尚宫的管辖之下,紫衣局是不可能再让身份不明之人混入其中的。”
仇烟织与方多病在职位上分属同级,但执剑人本就代表着当今天子,她并没有推翻齐焱这位天子的打算,自然也不会跟方多病将关系闹得太僵。
而程兮离开前,虽是神色如常,似是未曾受到方才仇烟织质问的影响,但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方多病分明看见了这人目光泛冷地瞥了他一眼。
这便叫他更加笃定了,程兮绝非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