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天色已经灰蒙蒙地亮起,方多病屋里的灯盏却仍旧散将窗纱晕出柔和的昏黄之色。
禹司凤指腹轻柔地将药膏抹在方多病手背的最后一处伤口上,随后才取过一旁裁好的绢帛,细心地将他涂了药膏的伤处包裹起来。
其实以方多病的体质,这些伤口若不是缠绕着罗喉计都留下的煞气,甚至不用医法都能很快痊愈。
只是对方是真的下了几分狠手,如今他伤口上的煞气无法用医法拔除,便只能敷上药膏让它慢慢愈合。
他收回了心神,看向眼前垂敛着眉眼,一言不发的小金翅鸟,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禹司凤抬起眼来,目露疑色,却被手腕上的力量牵引着从椅子上起来,横坐在了男人的腿上,被另一只同样上了药的手搂住了腰肢。
“你身上还有伤。”他坐得不太踏实,双手轻轻地搭在男人的肩上,声音微哑地低声道。
方多病在他腰上轻捏了一下 :“不过是一些皮外伤。”
禹司凤指尖轻碰了一下他的脸,昏黄的烛光下看不大清楚方多病的脸色,但触手的肌肤已恢复了往日一般的温热,唇色也仍是健康的红。
他环上了跟前这人的肩膀,倾身贴上前,将唇瓣印上了男人的侧脸,好半天才目光迷离地松开。
方多病看着他微红的眼,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咬上了柔软的唇瓣。
他细致地缠着小鸟妖带着微颤的舌尖,将怀中人干燥的双唇吮出一片水光,才将人松开来,轻声哄道:“我这不是没事吗?”
禹司凤轻喘着地应了一声,闭了闭潋滟着水光的眼,靠在他肩上低声问:“璿玑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如今变成魔煞星后,还有机会变回璿玑吗?”
方多病其实也并不清楚。
他搂在小鸟妖腰间的手往前一滑,勾缠在另一双手上,将比自己小一号的手拢在了掌心里,“璿玑与罗喉计都,其实本就是一个人,他本就是魔煞星与战神的转世,如今只是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可惜这些并不美好的记忆,几乎吞噬掉了属于璿玑的那一部分心性。
想了想,他将罗喉计都跟战神的过去都告诉了这只小鸟妖。
禹司凤听到他说起战神受天诛之刑时,天帝之子为她挡去了刑罚,放弃仙骨送她下凡入轮回一事不由得收紧了双手。
青年抬起头,目光微微闪动,“那是我?”
方多病朝他笑了笑,“是啊,多亏了你这位天帝之子化解了战神元神跟魔煞星心魂的大部分戾气,才有这一世的璿玑,罗喉计都如今也还算有几分理智。”
恢复了所有法力的罗喉计都甚至弹指便可以毁灭整个少阳,也就方多病对他而言还有几分麻烦,但今夜,除了昊辰之外少阳其实并未有一人伤亡。
罗喉计都心中确实有恨,有怨,却也有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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