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赞道:“这冬日里来,小姐越发的素雅了。”
听剪春这般说,雪语只当开了玩笑,笑言:“只怕是寡素被你说成了冰洁。”
说罢,又留下了剪春、落桥二人只嘱咐在屋中看顾,便一个人朝屋外走去。
待雪语走了,落桥一边收拾笔墨纸砚,一边垂首默语道:“这老妇人叫小姐去是有什么事呢?小姐竟自己去了?”
剪春看着落下的帘子,回首瞟了一眼落桥,语气中也分不出是何心情,“主子的事情,该我们知道的我们便知道,不该我们知道的,我们也不要多想,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落桥听剪春这么说也自然是有道理的,点了点头,又忙活起手中的物件来。
院中,青石板道上的积雪一大清早就被打扫院子的下人们清理干净,雪语一路走去,看着堆积在道路两旁夹杂着枯叶的积雪,心中暗自思量昨夜之事该如何与梁母说才好。
…………
屋中,两个炭火盆被看顾的下人守着,“兹兹”的冒着青橘色的火苗,正对门的香龛上焚香未尽,香灰“噗噗”的从香烛头上落在青花海水纹香炉之中,飘逸而出,瑞霭缭绕。
梁母只穿了一件鸦青色掐牙葫芦双喜纹鸡心领斜襟的夹袄斜躺在屋中的贵妃榻上,慵懒的看着一旁的刘妈妈,眉眼间皆是惬意。
刘妈妈垂手侍立,也不多言,只等着梁母先开口发话。
“今日雪停了,我听说院里的腊梅开了?”梁母说着不经意的瞄了一眼窗户,顿了一下,目光又落在了刘妈妈身上。
“是呢,今儿奴婢出去办事,就看到院中梅花三三两两已经开了。”刘妈妈说着,福了福身子,一想到今日一早下人来报说赵乳娘咬舌自尽的事情,她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只是脸上却未曾表现过半分。
“哦,这倒是好事。”梁母说着,抱着手炉的双手轻轻敲了两下。
“哗”棉帘子被人撩了起来,刘妈妈循声望去,便见晴雯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夫人,大小姐来了。”晴雯进屋欠身回道。
“哦。让她进来吧。”梁母说着,便示意刘妈妈将自己扶了起来,端坐在榻上,眼睛却不往那边看,只双目含笑的望着手中的手炉。
雪语在外已经听到了梁母的声音,见晴雯出来回报,理了理衣裙便随之走了进去。
“雪语给祖母请安。”雪语盈然行了一礼,语调也放缓了几分,垂首看着眼前的地面,心中只觉气氛不同往日。
“你来了,过来坐吧。”梁母倒和往日无二,慈眉善目地朝雪语笑了笑,招手示意雪语上前坐下。
雪语听言,抬头正对上梁母目光,虽见梁母满面笑容,却觉梁母眼底含藏冰魄。
“雪语办事不利,还望祖母责罚。”说着,雪语并不上前,又欠身拜了一拜,她知道,赵乳娘死了,自己对梁母也没了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