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岳飞带着这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姐弟二人回了家,拜见了自己的母亲。
岳母是个非常慈祥的老人,一身农妇打扮,粗布麻衣,两人却像看不见似的,规规矩矩的行了晚辈大礼,就差没三跪九叩了。
“……我父亲与岳伯伯是故交,父亲在世时常常说起,岳伯伯义薄云天,豪情仗义,是他最敬爱的兄长。父亲临去时,叮嘱我们姐弟一定要来见一见岳伯伯,只是没想到……”郑冠英象征性的抹了一把眼泪,经过宋雪晴的耳提面命,他说起这些话来一套一套的,声情并茂的很,让十分淳朴的岳母与岳飞都感动了。
“难为你爹还想着他大哥……你爹他是怎么去的?”岳母对丈夫生前交往的一些朋友说不上了解,毕竟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有那么几个她不知道的也不奇怪,岳父生前好交一些稀奇古怪的朋友,这她是知道的。
“是年前一场大雪,爹娘都……”郑冠英“难过的”低下了头。
岳母拍了拍郑冠英,又拉着宋雪晴抱在怀里安慰,心道:看这两孩子一身黑一身白,通身没半点儿颜色,要不是重孝在身,哪个女孩儿能打扮成这副模样?
“无双啊,你们姐弟就先在家里住下吧!今儿天色已晚,改日再给你岳伯伯上柱香。”岳母慈祥的摸摸宋雪晴的脸,说道。
宋雪晴自然应下不提。
岳家人口不多,岳母生有六个儿女,最后却只剩下一儿一女。儿子便是最小的岳飞,女儿远嫁,已经有些年头不曾回来过了。
岳飞此时也已经娶妻,妻子姓刘,出身农户。他们有三个儿女,大儿子岳云,大女儿安娘和小儿子岳雷,最小的岳雷才刚刚三岁,话还说不清楚。
宋雪晴抱着岳雷拿糖逗他说话玩,眼角余光瞥见刘氏正偷偷摸摸的看向自己身上的衣裳,眼底满是欣羡之色。
这个就是后来“两经更嫁”的刘氏了吧?
刘氏长得很有几分姿色,否则她便是想改嫁只怕也嫁不出去。身上捯饬的十分干净清爽,头上还抹了头油,带了朵白色的玉兰花,可见是个极为爱美的女子。
不过岳飞这人也不差,初见虽然只是觉得他憨厚老实,但细看眉眼却十分硬挺俊朗,很有男子气概。而且历史上的岳飞对妻子十分忠诚,后来发迹的那些年也不曾纳过妾氏,显见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岳家其实并不穷苦,在农人之中甚至算的上是富户,这一点从岳飞从小读书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古代人想念书可不容易,想供出一个书生来,没有个几百贯根本做不到。
如今虽然岳家人身上都是粗布麻衣,但那只是因为身在孝期间的缘故,虽说不是大富人家可以穿金戴银,但也算得上小富即安,吃得饱穿得暖。
这刘氏是缺了心眼才会想要改嫁吧?
姐弟两的到来并没有改变岳家人的生活,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着那个混在一众农户之中毫不起眼的岳飞,宋雪晴不止一次的想自己是不是太过想当然了?
一晃便是三个月,眨眼即过。
正值夏至,天气渐渐炎热,宋雪晴入乡随俗的换上了当地人长穿的布衣,她那一套行头早早就收拾了起来。
帮着岳母做了午饭,还没等开车,便听外头有人叫门,岳飞应声而出。
“岳大哥,里正让我过来通知一声,一会去商量一下夏秋丁税的事情。”
“上一季不是才交过?”岳飞的眉宇拢了起来,如今税收越来越多了,他们家人口算不上多,但壮劳力却只有他一个,光是人头税就要交出许多,这丁税本该是减免的,如今却又要来收?
“谁知道,说是今年收成好,丁税不减了……岳大哥,你吃过饭就去吧,我还得去通知别家的。”那人摇了摇头,也是一脸不满。
岳飞回屋,岳母沉默不言,方才的话她都听在耳中。
“我家虽然不愁,可乡亲们怎么办?”岳飞越想越气,忍不住摔了筷子,自言自语道。
刘氏小声道:“咱家能交上就是……”
“话不是这么说,咱们家里能过得去,可乡亲们就合该饿着肚子交税?这朝廷是越发……”
“鹏举,噤声!”岳母瞪了儿子一眼。“好好吃饭,食不言寝不语,吃完饭再说!”
岳飞是个孝子,不敢违逆母亲,只得怏怏的闭上嘴。
宋雪晴和郑冠英是外人,也不好插嘴,两人相视一眼,吃过饭就回了房里。
外头隐约传来岳母教训儿子的声音。
“朝廷艰难,乡亲们也难,这样吧,你看看家里还有没有余粮,咱们家多出一些,也好替各家剩下些口粮。”
“是,母亲。”
……这也太大公无私了点吧?宋雪晴听得哑然。
然而,即便如此,过了几天到交税日,却还是出了岔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