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方刚回答,转身快步走出办公室。
方刚埋怨仇老师出的是什么馊主意,仇老师哼了声:“你这家伙应该感谢我才对,怎么还能埋怨我?良心在罗浮山被护林犬给吃了?”方刚问为什么要感谢你,仇老师说,“你当牌商有一套,但在这方面真是欠缺。我建议你们分手,这并不是什么好主意,有道是劝和不劝分。我的用意不在这上,而是看看张老师对你的感情到底是何种程度。现在很明显,她对你是认真的,是想跟你谈婚论嫁,而不是互相玩玩;但你好像不太对劲——为什么那么快就问她同不同意?难道是在玩弄张老师的感情?”
“当然不是!”方刚说,“我是不想连累她,现在,张妃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仇老师斜眼看着他:“这是心里话?”
方刚回答:“靠,当然是,不然我出门就被人用刀把鸡鸡切掉,再也接不上!”仇老师点了点头,说这个誓够毒,我不得不信。
时近中午,两人在学校附近的餐厅吃饭,边吃边想办法。方刚又问起什么叫“立鬼约”,仇老师说:“从字面还听不出来?就是跟鬼立下契约。西方的一些小说、诗歌和剧本中,经常有角色为了复仇,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以获得某些特殊能力的情节。在中国和东南亚的巫术当中,其实都有这种行为,只是门派不同、法术不同,所以叫法也不一样。中原省份称做‘行鬼令’,江浙沿海地区就是禁婆,在北方则叫‘养灵童’,而东南亚其实和养小鬼差不多,只是程度要更加复杂,最初只有阿赞才可以做,以利法术的提高,但后来就变了,什么人都可以找巫师做这种事。”
“也是为了报仇,然后让鬼帮忙?”方刚笑问,“那岂不是跟你说的欧洲小说差不多?我觉得下降头也是这样吧?”
仇老师说:“差不多,世界上的事本身就是共通的,只有称呼不同,性质都一样。都是要让鬼帮忙,可不见得都是为了报仇,那些入过灵的佛牌也是这么回事,有人要发财,有人要旺运,有人想姻缘。而修黑法的阿赞,每个都要跟鬼立约,才能顺利地更上一层楼。你看那些厉害的黑衣师父,哪个不是满身满脸的经咒,阿赞巴颂知道吧,养的那些小鬼就是契约。”
方刚说:“生咬活鸡活鱼甚至活猪,用它们的血和肉喂小鬼。”仇老师说那不算什么,真正的立鬼约,要用自己的血来喂鬼,今年阿赞巴颂就应该以自己的血来供了,从那时算起,就是立鬼约。
“要用他自己的血喂小鬼?”方刚大惊。
仇老师白了他一眼:“真是大惊小怪,对黑衣阿赞来讲很正常,要想修成厉害的阴法,十个有九个都得立鬼约,连槟城鬼王也不例外,跟他立鬼约的就是女鬼珍珍。”方刚说这个也有耳闻,但我又不修法,怎么立这个鬼约,又有什么用处。
“如果你不能把阿泰的骨灰葬在罗浮山的北坡,又不愿意跟张老师分手,那就只有这第三条路可走,”仇老师说,“这是最迫不得已的情况,你不是阿赞,立鬼约要付出的代价比修法者高得多,反正我是觉得没必要,但这得跟张老师说,你和我都说了不算。”
方刚左右看,低声问:“要付什么代价?一条胳膊,还是一条腿,还是我的那个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