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姿修长,如孟东之青柏,淡然挺立,如墨的乌发被青白色的发带懒懒束起,为清冷疏离的眉眼添上了几分柔和。
他着一袭青灰色的道袍,一手负于身后,衣袍舞动间,信步而来。
面如冠玉,眼若寒星,清逸出尘,恍若谪仙。
“醒了?”
温润的嗓音让谪仙多了几分烟火气,打从来人一进来,就不自觉的闭上嘴巴,默默降低存在感的赵流云终于悄悄呼出一口气。
呼~
玄门之首,在世谪仙,这便是道峰第一人天然的压迫感!
“大、师兄?”
伏睢看不清来人,但这声音她却是再为熟悉不过,她有些不可置信。
她有想过是二师兄、三师兄,甚至是久不露面的老道士,但属实没想过救她的会是的大师兄。
主要是自她十岁以后大师兄便下山历练,彻底失去了踪迹,若不是每年她生日那份雷打不动的生日礼物,她真的会怀疑大师兄是不是陨落在了哪个角落。
大师兄人虽不在道峰,但道峰无人不怕他,准确来说,不是怕,而是敬。
道峰内的师兄弟皆受过大师兄的教导,他们的剑式功法、乃至心性也多多少少都有大师兄的影子,只,除了她。
因为大师兄说,不合适,至于哪里不合适,大师兄只含笑不语。
“是我。”
温润的嗓音再次响起,熟悉面容也随之映入眼帘,当面前的面孔与记忆中的人影重叠,伏睢瞬间红了眼眶。
虽多年不见,但大师兄依然是她心中最特别的存在。
因为,大师兄不仅仅是大师兄,从爬到走,从幼至长,从开口说第一句话到第一次掉落乳牙,大师兄满足了她对父亲这个角色所有的想象和憧憬。
“哭什么?”
清润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原本想要压制情绪的伏睢再也忍不住了,金豆豆一颗接一颗的掉落!
“嘶~”
赵流云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惊呼出声,这小丫头竟然也会掉金豆豆?
啧……
可他刚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就立马察觉到了一道刺骨的寒意,他立马乖觉的缩成了一个鹌鹑。
你要说他怂?
废话!
这可是他大哥才能与之对话的人物,他算哪根小趴菜呢!
温玄知收回视线,缓步立于床边,莹白的手指抚上伏睢的面颊为她轻轻擦干眼泪,温润的声音染上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杀意,“受委屈了?”
本想摇摇头的伏睢感受到脖子里的桎梏,哽咽着吸了吸鼻子,略含哭腔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平日里不曾有过的娇软和小放纵。
“才没有~”
谁能给她委屈受呢?
她也不想哭的,可不知怎么的,听见大师兄的声音她就是觉得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眼泪根本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呵~”
温玄知轻笑出声,想要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无奈只触及到了她头顶的绷带,他收回手,语气里满是温柔和宠溺。
“我们岁岁啊,还是个小孩子呢~”
刚察觉到她自己语调不妥的伏睢,再听见温玄知话里的调侃,当下羞耻感爆棚!
啊啊啊!
撒娇了!我竟然撒娇了!
我己经十六岁了!怎么还可以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