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森算是看出来了,速平台湾的关键不在荷兰人,也不在生番,只在熟番。
而解决熟番问题,既不能只靠安抚怀柔,也不能只靠铁腕镇压,必须软硬兼施取中庸平衡之道才能达成目的。
纵然极尽安抚怀柔,也无法长久,不说熟番畏威而不畏德,即使能够暂时安抚,后续汉人移民逐渐增多,汉人与熟番之间的矛盾激化,也是捂不住的。
而若要铁血屠杀,台湾数十万熟番,要多少人,多长时间,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屠的干净?
这些人都屠完了,荒掉的土地又从哪里找人来代替耕种呢?
在新港溪水坝营地,郑森一夜没有合眼,仅小眯了几次,待到清晨薄雾弥漫,东方高山之下渐渐攀上天空却没带来半点温暖的太阳出现时,他方长舒一口气,起了身。
“沿河布防,不论生熟,土番但敢越过新港溪,一律格杀勿论!”
汉人村社与熟番之间的距离太近,就水源土地等问题,莫说是汉番之间了,是同一个村子的都会有诸多矛盾,遑论如此?
“施此汉番分治之计,应足以暂消冲突。”
水坝处临时搭建的一圈土墙后,原水坝工人居住的房屋周围散落着大小帐篷,天刚吐白郑森即对聚集水坝的郑家士兵和民兵做出了部署。
一部分郑家士兵和民兵南撤扫荡新港溪以南的土番村社,同时将伤员带回汉人村子中治疗修养,主力依旧留在新港溪,对新港溪沿线进行布防的同时,郑森确定董胄藻理解了自己对土番的态度和应对之策后,即刻启程往热兰遮城前去。
...
新港溪南,赤嵌地区保大村。
黄廷与郭怀一奉命率军南下,为赤嵌的汉人提供保护,并对新港溪以南的土番进行扫荡。
昨天的战斗开始和结束都很突兀,黄廷本以为自己这种在码头港口讨饭吃的闲汉上战场与人拼杀是不太行的,所以在与土番交战的时候心里还没什么底,然而一经交手,他就发现这些土番实在愚昧无知,而且打起仗来没有半点谋略,除了射来两支抹着毒液的软趴趴的箭之外,就只剩下一窝蜂冲阵了。
也难怪台湾汉人只有三五万,还要在被荷兰人盘剥,生番猎头的环境中生存,也能不被熟番赶下海。
与黄廷不同的是,郭怀一在新港溪的战斗中表现亮眼,带队冲锋杀在最前头,好似全然不怕土番一样,黄廷起初不知道原因,打完之后明白了,郭怀一他们知道土番的斤两有多少,往日忍气吞声全是因为势单力薄没人撑腰,荷兰人一句话下来,他们纵然有心驱番,也得憋着,何况荷兰人常常还偏向土番?
现在却是不同了,郑森一经上岛,前后就带来了一千五左右的士兵,这其中除了叶祝的五百弟兄之外,其余的皆是精锐,而且,除了这些士兵之外,前后两批的船只中还有大把的刀枪兵器,除了郑家士兵使用的是先进的燧发枪之外,其余的武器则都是郑森从安平郑家武库中搬出来的老旧物什。
东南海氛承平已久,就连郑家这海上霸主也都马放南山多年了,除了必要的舰队和军队之外,郑氏常常挂在嘴边的“二十万大军”,大部分都回归了老本行,跑商船。
如此自然是武库堆积如山的武器放着吃灰,郑森搬出来武装台湾汉人的这些,只能算得上九牛一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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