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平户。
南北走向的水道中,一艘艘船只停泊在平户藩的城下町码头上,港口内还有前来与离开的船只,因为大部分都是南行者,所以当一艘大明福船挂着郑氏旗帜从南方驶来时,便显得格外扎眼。
“母亲,兄长的信!”
城下町中的一处幽深院落里,响起这么一道声音来,在木屐拖沓的声音里,一个年轻的和服男子步入院中,将手中信笺交给了拉门张望的母亲。
“八月间兄长即来信嘱托我留意落魄武士,丧家女子,说是父亲可能会对台湾意图有所改变,我本还不信,没想到,兄长竟在台湾找到了金矿!”
“母亲,待兄长在台湾整顿武备,届时父亲再向将军请求,母亲便能往大明去,与父兄们团聚了。”
说话的年轻男子言语间无不透露着兴奋,他眼神清澈眉宇轩昂,虽着和服但头发却是汉人模样。
“若能归当然最好,只是...徒留你在平户算什么?”
“母亲勿要担心,我还要为父兄操持生意呢,再说我从小便长在日本,这头发也是近年才束的,不习天朝礼法回去叫人笑话,嘿嘿。”
看着挠头憨笑的郑道周也即田川七左卫门,田川氏脸上流露出丝丝不舍。
同为亲生骨肉,郑森被接到福建受了儒家教育,享受富家子弟的待遇被当成郑氏的继承人来培养,而郑道周却只能在日本为家族操劳,要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可这世道就是如此,能有这般吃喝不愁的生活已是令旁人艳羡不已的了,还有何所求?
“你去忙罢,我读信就是。”
冲郑道周微微一笑,田川氏将信小心拿好,嘱咐他去做事。
郑道周点点头,郑森的来信让他感到兴奋的原因就是台湾!
他说是郑芝龙的儿子,郑森的亲弟弟,但实际上自幼生长在日本,性格习惯都与倭人无异,纵然有预见性的学习过一些儒家知识,也扭转不了其秉性。
在长大后接手郑氏与日本的贸易过程中,郑道周愈发的感到郑氏放弃台湾是一大败笔,控扼东南外海,连通大明日本与南洋的台湾之重要性在这海上贸易日渐发达占据重要地位的时代,早已是不言而喻。
不过因为年纪太小人微言轻,郑道周也不好说什么,直到今年八月,郑森的一封信抵达平户,撬开了郑道周的心门。
“林大哥,咱们得在这儿待多久?”
“嘿,少说个把月,多了两三个月都有可能!”
“嚯!怎的那么久?”
“从日本拉人回去,咱们又不熟,得让田川公子去找人,这平户岛上哪有什么人?得跑去东边大岛,保不齐还要更远,这一来一回就不知要多久,中间打点通关系呢?你说是不是?”
“这么说这次出来还是个美差,我还没来过日本呢,以前都是跑南洋和两广。”
码头上,进抵并停靠下来的郑家福船走下来一些郑家水手,他们非常熟练的找到了不远处的旅店歇息,然后就吹起水来。
郑森并没有下达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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