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儿子不敢,只是并非装神弄鬼,而是真有其言,水下之时妈祖...”
“好了!不要再说了!自今日起,你除了在邺山追随先生读书与交友之外,家里的事情暂时不要过问,待何日你这脑子清醒些,我才敢将家里的事情交给你!”
郑芝龙颇显烦躁,听见郑森还想辩解,长吐一口气挥手道。
而后,他扯开胸前衣襟,将书房中用来散热的冰鉴打开,取出其中冰块含在口中。
“...”
末了,过了半晌,冰块渐化,郑芝龙脑门血色也消退一些,这会儿他才抬头再审视起这个儿子来。
“江北之事我岂能不知?可大乱将至,与我郑氏何干?任他中原怎的变换,我郑氏作壁上观孰胜降孰,八闽依旧姓郑,甚至还能更进一步封伯封侯,岂不美哉?”
“不知你从哪里听来的台湾有金矿一说,为父一二十年前以台湾为寨,横扫东南,来往船只莫不敢从,台湾什么样子,我还能不如你明了?”
“哼!今日你借妈祖之言诓骗为父阿嬷,这本是大逆不道之罪,念你意在为郑氏分忧,又在你阿嬷寿宴上出力甚多,我不罚你什么了,只教你一句。”
“万事三思而行,祸从口出,无知不可怕,无畏才可怕,慎言!”
似是觉得教导子弟甚是疲乏,一通大道理讲完,郑芝龙摆了摆手:“退下吧。”
郑森默然颔首,回了句谢父亲教诲退出了书房。
待从书房出来,才见天已星辰点点,而他背后,早已是被汗水浸湿,微风拂过,只觉得一阵兢战。
唉,这儿子不好当啊!
老子手握权力不肯松手,还非常固执迂腐,现在全指望施琅叶祝了,能找到金瓜石金矿,才算是打开局面,不然怕是要蹉跎岁月等到隆武帝南下才有机会一展拳脚。
只是,到那时留给我的时间未免太少,我能比得上国姓爷吗?
一阵迷茫,郑森黯然神伤,拖着疲惫步伐回到院中,一进院子就见到卧房之中灯影摇晃。
“呀!夫人,公子回来了!”
“是吗?相公,相公看起来很是乏倦,父亲责骂你了?”
郑森苦笑一声,没作回答,董酉姑操持家事,上要伺候黄氏维持妯娌关系,中要打点恩赏郑氏部将家眷,下要照顾小郑经,已经够操心的了,怎能让她再劳心自己的事?
“无妨,不算什么的。”
郑森来到卧房,双腿早已是麻木,一天路程下来加上前日才从福全赶回安平,年轻也顶不住,躺床上就想睡觉,刚闭眼那边小郑经的哭声就响了起来。
“唉...”
一夜迷迷糊糊,第二天醒来,刚喝了稀饭,就听见云娘一阵小碎步走了过来:“公子,老夫人叫你过去呢,说是为昨个妈祖娘娘的话念叨了半宿,今个早起就嚷嚷要见您。”
“天助我也!”
郑森心喜,狂扒几口稀饭就整了衣服,穿上崭新的襕衫戴上方巾,好生整理了一番忙不失迭的去了内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