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如何?”
维多利亚随意地点点头道:“随你的意吧,我都好。”
顿了顿,她突然想到某事,抬头问了一句道:“既然要谈婚事,总要涉及嫁妆——这些,你也准备好了?”
“是啊,当然,”赫蒂微笑,“莉特姐姐要出嫁,我怎么可能委屈她呢,嫁妆什么,早就备好了——就连您的那一份,特纳子爵那儿也都已经有了备案,就等着您出嫁呢。”
维多利亚面色一红,轻轻白了她一眼,转过头去,不过几秒之后,又忍不住转回头来问道:“都准备了什么嫁妆,你这里有清单吗?”
赫蒂的笑容加大,由微笑转而灿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灿烂而美好,她一边在随身小袋中摸索着,一边不忘调侃维多利亚道:“您问的是您的嫁妆呢,还是姐姐的嫁妆?”
维多利亚这下倒是不再脸红了,也不再抛白眼了,却是一合扇子,一扬手,轻敲了她一计,以示警告。
赫蒂吐吐舌,不甚在意地将掏挖出来的红色纸笺递给她。
维多利亚一行一行仔细看过去,一会蹙眉,一会微笑,一会不悦地抬头瞪着赫蒂,但更多的时候则是不言不语,认真地将罗列出的每一项内容都看过一遍——或许,不只一遍。
当赫蒂重新收好红色纸笺时,维多利亚已经恢复了她惯有的表情,一时让人看不出,她对于这份嫁妆单子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态度。
依照以往的惯例,舞会将一直持续到半夜,虽然舞会上的消遣活动颇多,但是,对于赫蒂而言,这依旧是一场无聊的聚会,与维多利亚、贝蒂以及维尔莉特都相继打过招呼之后,赫蒂再一次从舞厅中离开。
只不过,这一次离开是赫蒂自主自动的行为,而且,她并没有真正离开舞会现场,而只是从人员最密集的舞会厅转而到与大厅相联的小花园——不少看对眼的年轻人正在小花园中散步、聊天,以便增进认识,加深感情,与此同时,也有不少年长的夫妻或情侣来此重温旧日情谊。
在这样的气氛中,独自一人来到小花园的赫蒂便显得有些突兀,所以,她只能尽量往人员稀少的花园角落里钻,以减少与他人相遇的概率。
小花园中灯光并不明朗,再加上今日无月,更多地方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赫蒂行走在光线极差的小路上,步履轻缓,带着一种安然与闲适——虽然用视觉无法准确分辨周围的环境,但是,只要有植物在的地方,便纵是不需要任何感观知觉,赫蒂都能应对自如!
因为,对于与一株世界树关系密切的赫蒂而言,任何植物都是她的眼睛,她的耳朵,她身体任意部分的延伸!
缓步走着,赫蒂的心中其实并不如外表所显示的那么平静,各种事件、各番算计不断翻滚着,一件又一件,逼得她只能叹息——这其中,有些是别人硬塞给她的麻烦事儿,而更多的则是她自找麻烦惹出来的……
走着,想着;想着,走着,不知道走出多远,突然间,一道光从前方打了过来,格外亮眼,一时吸引了赫蒂的注意力,她不及抬头,心中却不知怎么地升腾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似乎有一种正被猛虎窥视一般的不适。
暗下警惕着,赫蒂慢慢抬头,动作缓慢得有如得了颈椎病一般——她似乎都能听见每一根后颈骨缓缓滑动的声音了……
抬眼,定睛——整个过程看似极其漫长,实则却不过是数秒之间,而那道吸引她注意力的光,却已经从她前方七八米处逼到眼前。
所以,当赫蒂真正定睛望去之时,看到的便是一位容貌绮丽,神态安然的女性,年纪在二十五六到三十五六之间,又或者比之更年长,一双紫色眼眸清淡有如项级紫水晶,只一眼望去便能将人的心神吸引,不知不觉间便为之倾心。
但是,水晶无心,一旦沉沦其中,最终只将是悲剧一场……
赫蒂失神数秒之后,便觉脑中一阵刺痛,似有某个小人正在便着小鞭在她脑中四下抽打一般,待她回神之后,才意识到,那是世界树幼苗在她识海之中幻化出的镜像,以此对她提出警醒……
一旦回神,赫蒂望着这位年长女性的神情便不免显出几分疏离与警惕。
不过,对方却是丝毫没有在意赫蒂的敌意,反而对她的表现格外赞许,因而露出一抹轻浅笑意——
只这一个表情,赫蒂突然发觉眼前的女人笑起来竟与塞缪尔有那么五六分相似!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