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树的感知领域在不断扩张,整个世界在赫蒂的眼前展开了完全不一样的面貌,与之前使用身体的五感所感知到的完全不同,甚至与利用精神力去探知的结果也不一样。
更准确来说,这便是一棵树看世界的方式吗?
整个世界变得无比宽广辽阔,遥遥之间,便是海洋深处也似乎尽收“眼”底,每一丝水汽的翻涌,每一个浪花的拍打,每一次风与水的交流……世界在赫蒂的感知之中不仅宽广,而且细微,鱼儿在水中的每一次摆尾,蚯蚓在泥土中的每一次扭动,食草动物啃食草叶时植物那一瞬间的哀鸣……她所感知的远比她所能想象的还要更加地刻骨铭心!
当感知扩展到某一个极致的时候,似乎有一种奇妙的感应在遥远的北方时隐时现,受此召唤,赫蒂的感知不断北上,延伸再延伸,直到意识相接的那一刹那——
“轰”然一下,无数的知识与记忆填涨了她的意识——那是属于世界的传承,来自于冰雪之森中某种长辈的指点。
阳光、水分、微风……世间的每一丝能量流转都为世界树的成长提供了不可或缺的能量,当世界树成长到某一个极致的时候,赫蒂心中升起一分明悟,原本在渴望更高更远更辽阔的意识猛然一下收缩,义无反顾地一头栽进大地之中,沿着地脉融入土壤,浸润河流,滋养着依凭土地生长的一切生灵!
……
整个移栽过程看似长久,实际上却不过是过去了几分钟罢了,甚至,在旁观的芬克与奥诺雷眼中,赫蒂只不过是微微晃了晃神,自然更无法了解在她的灵魂世界时所爆发的那场前所未有的精彩“旅程”。
枝叶摇曳,迎着寒风,似乎是在向冬日的寒冷挑衅,每一次枝叶沙沙作响的时候,赫蒂便只觉耳边回荡着的是幼童耍闹时欢快的笑声,不由地,她的神情也变得柔软而温情。
一手抚着树干,另一手则伸向奥诺雷,赫蒂说道:“谨以海族以为世界树之守护,汝可愿意?”
奥诺雷先是一怔,再是狂喜,紧接着,身形暴涨,整个人瞬间转化出海族的全形态,横摆着鱼尾,在赫蒂与世界树之前屈身行礼,摆出最恭敬也是最谦卑的姿态,任由赫蒂的指间点上他的心口——那里存放着象征海族祭司权威的深蓝权杖,在世代传承之中守护并引导海族,令海族得以在千万年的世界变化中依旧绵延至今!
契约的契定短暂却又影响深远,几乎在联系生成的那一刻,所有的海族都感受到了这样的神奇联系——他们侍奉它,他们守护它,他们是它的代言人与执行者,与此同时,他们也享用它,得它庇护,并在它的滋养下成长壮大。
真正种下一棵世界树之后,赫蒂对于这种神奇的物种有了一种全新的认知,根据久远的传承,她仿佛阅览了整个星球的记忆,从智慧生命尚未萌发的千百万年以前便已经有了世界树的雏形,它们一代又一代地生息繁衍,守护这个世界上一切生命的生长!
每一棵世界树都具有其自身独特的个性,如同人类以及其它生物一样,有的温和,有的孤僻,有的霸道,有的狂妄——世界树的性格不同也影响了它们治下的土地与生灵。
譬如冰雪之森中的那株世界树便是孤僻者中的代表,它独居一隅,不愿意任何外来生命的打扰,所以,成为如今世上仅存的成年树种中,唯一没有守护一族的世界树。
与此同时,受它性格的影响,它的领域成了一片冰雪绝地,甚至,这种冷酷还涉及到荒原,以及更远一些的土地……
不过,除了过分孤僻以及不理世事之外,它却没有其它的缺点,更不用说,它还十分大方地指点了赫蒂,并且对于新生的世界树显得格外友善——只凭这一点,赫蒂便十分感谢它。
赫蒂仅仅只是心念一动,幼苗的感知便自觉自动地飘出千里万里,飘向遥远的北方——可惜的是幼苗毕竟还是幼苗,能力有限,未能将感知扩展到冰雪之森。
不过,冰雪之森虽然达不到,但是,扩展到整个佩兰省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时间,赫蒂心中又升起了那种“一览众山小”的感慨,只不过,这一次,尽收她心间的不再是世间风景,而是更细微的内容,例如动植物资源的分布,土地的肥沃与贫瘠,城镇中人员的流动等等。
“啧,你可真是一个逆天的存在啊,”赫蒂拍抚着幼苗的树干,感慨万千——虽然它如今的体形已经与普通成树差不多,但是,从能量积累程度而言,却始终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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