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蒂见她答应,当即出门,向丹尼尔如此这番地交待一番之后,这才又转身回了房内,来陪贝蒂。
经过治疗,贝蒂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就是受了些惊吓,所以,神情有些恹恹。
赫蒂在床边坐下,握住贝蒂的一只手,双手包住它,同时问道:“你今天都碰上了什么麻烦事,我觉得,有车祸这一项就已经是很倒霉的了!”
贝蒂反手握住赫蒂,微瞪着眼,噼里啪啦便把今天的一切经历细述而出,重点突出了自己的“不幸遭遇”。
贝蒂情绪激动,说得难得有些语无伦次,赫蒂听着,一边梳理思绪,很快地便依照时间顺序整理出贝蒂今天一整天的行程——
简单来说,这应该算是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故事。
或者,说得更通俗点,就是他爱她,她不爱他的故事。
“胡说八道!”贝蒂听完赫蒂的复述,没好气地敲了她一下,“我才不喜欢他呢,这位子爵先生小气得很,就算他是奥尔良公爵爵位的第二继承人,那也改变不了他不讨人喜欢的诸多特质!”
“再说了,他根本也不爱我,会对我如此纠缠不放,为的不过是个面子问题——抑或是还有其它原因,但绝对不会是爱情!”贝蒂一说便说个不停,而且,为了表明自己不是无理取闹,扭曲事实,她还举了好几个例子,以此佐证。
赫蒂听着,脸上的表情越发怜悯:“可怜的小贝蒂,你可真是倒霉,怎么就招惹上这么一个人呢——公爵爵位继承人……这样的人自小被别人追着棒着,哪里受得了他人的拒绝,自然会以为你的拒绝不过只是欲拒还迎的技巧罢了。”
贝蒂连连点头,同时又是长长一声叹息,长得充分显示出她的无奈与疲惫。
话说,有些人就是如此不经念叨,尤其是自我感觉良好的那些人,对他们的念叨便有如某种魔咒一般,极易将他们从四面八方“叫”到跟前——
“吱哑,”没有听见敲门声,房门便被人推开,老旧的门轴发出了低哑而刺耳的磨蹭声。
赫蒂与贝蒂几乎同时转过头去,面朝同一个方向,也都是同一个表情——此时的两个女孩便有如一对双生子一般,无比相似。
“我可怜的小贝蒂,天神一定是打了个盹儿,才让你碰上如此可怕的事情,”不请自来的某位青年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走到床边,将花束往贝蒂怀中一放,再次叽哩呱啦地抱怨起造成贝蒂伤势的人。
这一说便是小半晌的功夫。
赫蒂看着、听着,越来越佩服——不仅因为这人抱怨的言语别出心裁,更因为对方已经进让这么久的时间里,却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头一次,赫蒂不得不郑重考虑自己的存在感——它当真是如此薄弱到令人一眼也看不到的地步吗?
终于,最先受不了的是贝蒂,她将花束往青年怀里一丢,而后正色道:“波普达先生,我已经说了不只一次,我与您之间最多只能拥有纯洁的友情与共同合作的诚信,除此之外,我并不觉得有必要与您发展出超出以上范畴的关系!”
这样的话语中,拒绝的意思已经表达得非常直白了,但是,这位波普达先生却似乎没听懂贝蒂的意思一般,仍然在赞美波普达家与斯诺家共同合作所取得的成就,以及双方越来越紧密的互助合作关系,里里外外都在暗示贝蒂,他与她之间也应该拥有更进一步,以及更亲密的接触……
赫蒂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他们的对话:“这位波普达先生,很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探望贝蒂,不过,您看,时间也不早了,贝蒂在经历了如此可怕的意外后也是累得不轻,最需要的正是休息与睡眠,所以,今天我们就不多招待您,以后如果有时间的话,必然要与您好好交流交流。”
说着,便走到门边,拉开门,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波普达先生似乎这才注意到赫蒂的存在,上下打量着她,一双小眼睛微眯,看模样便知道他心中的转着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主意。
赫蒂见状,微一蹙眉,压下心头的不悦,轻轻咳了一声,扬声唤道:“丹尼尔。”
守在门边的丹尼尔应诺现身。
赫蒂抬手一让,语言谦逊,但态度却一点也不谦逊道:“请代我送一送波普达先生,实在很抱歉,无法令您兴尽而归。”
波普达先生看到丹尼尔,不由得矮了半分,再被丹尼尔趋前一逼,只得不甘不愿地走了出去……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