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甚至而言,塞缪尔的身形没有任何的变动,但是,“大树”所在的那部分视觉却正在不断地变化当中,或前进,或后退,时刻改变着视角。
塞缪尔仔细观察了一小会儿,不由将目光转向赫蒂——他大胆猜测,也许,这一刻,他的意识与赫蒂的意识产生了某种不可预知的联系,使得他得以通过赫蒂的视角,“观看”到她所正在经历的一切!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联系啊,便纵是最精通精神系魔法的光明祭司也不敢轻易夸口,可以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的意识海进行如此深入而亲密的联系!
是的,亲密!
在这种联系之中,彼此的所见互相分享,彼此的所感互相影响,甚至连彼此的所思也难免有所呼应与接近!
无论是对于塞缪尔还是赫蒂而言,自他们出生起,便从未与某个人有着如此近距离——甚至负距离——的深入交流,故而,这种精神上的冲击也是不言而喻。
只不过,此时,双方都忙于“参观”大树上的小世界,难免稍加忽视了这种冲击所可能造成的深远影响……
……
“世界树……”塞缪尔怔然前望,呢喃出声。
与此同时,依旧沉浸在自我意识世界里的赫蒂也同样发出这样的一声呢喃,并且,仰起头来,以期以更大的广角,看到更多的树景。
世界树,一切生命孕育的源泉之地,世间一切能源的初生之所,无论是动物、植物、矿物,抑或是智慧生物,无一不与它休戚相关!
赫蒂如是想着,便有如着了魔一般靠近前去,伸出手,拥抱树身,仿佛投入母亲的怀抱,仿佛与整株大树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
无数影象与情感有如流水一般在她的意识海之中冲刷而下,与此同时,塞缪尔也受到了同样的信息量的冲击。
相比于赫蒂,塞缪尔的意志更坚强一些,同时,也更理智一些,故而得以在巨量的信息中捕捉到些许重点,令他们彼此都有所感悟……
……
祭司的判断并没有如期实现,因为,在祭司断言后的第六个小时,赫蒂幽然转醒,睁眼之际,入目便是塞缪尔的一张俊颜——五官且不说,此时此刻,最吸引赫蒂的是他的眼,深邃而明亮,看似冷酷如冰,却是情感内敛,冰冷的瞳孔色泽之下,深藏着的暗潮涌动是如此地吸引人,以至于令赫蒂久久挪不开眼!
“咳!”边上响起一声咳嗽声,打断了赫蒂与塞缪尔的凝视。
两人同时转头望去,同样面无表情,同样目光深邃,看得出声打扰的克鲁尼只觉后背嗖嗖发凉……
“咳,”克鲁尼再咳一声,才小心开口:“赫蒂,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了,我们是否可以继续前进——虽然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催促,但是,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们敌人的援军正在迅速向这边集结,为保险起见,我们必须尽快撤退。”
赫蒂闻言,自知情况紧急,跃身而起,动作干净利落,仿佛那个因精神力过竭而晕倒,从冰树之颠堕落大半树身,最后被厚厚的积雪以及冰息兽的魔法共同保护,才得以免遭重伤之祸的鲁莽的家伙并不是她,也与她无关一般。
原地蹦哒几下,赫蒂自我感觉超级棒,豪气一笑,用力一挥手道:“向西北走,过细亚努通道,那里有一条小路可以直接切进圣地所在,为我们省去许多麻烦!”
克鲁尼闻言,眉头高挑,不仅因为赫蒂知道如此隐秘捷径而深感讶异,同时也为那里的地势险峻而担忧。
塞缪尔见状,自知克鲁尼的担忧,为此,难得主动出声解围道:“那条路没有伏击,两天前刚刚有一队7级魔植从那里通行而过,把附近的魔兽都吓跑了,短时间内,它们不敢回去,所以,正是我们通过的好时机。”
克鲁尼的眉头不由再往上高挑几分,目光在塞缪尔与赫蒂之间几番徘徊,**非常,不过,碍于这两人都不是好惹的,所以,他只是在心中腹诽,却是一句不言,只行了礼,转身执行命令而去。
空留下赫蒂与塞缪尔彼此对视,囧然有神……
“咳,我记起来了,关于世界树幼苗的事情……”赫蒂轻咳一声,率先打破沉默,“我很抱歉,我没想和你抢它……”
“没关系,”塞缪尔抬手止住赫蒂的话,“只能说是我与它无缘——早在我年幼之时,家母就曾经警告过我,我的视力是神罚,不可妄图修正,所以,那不是你的错。”
“无论怎么说,我总是抢走了原本属于你的东西,所以,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开口,我势必义不容辞!”赫蒂说话间,握了握拳头,似乎在加强自己许诺的可信度。
塞缪尔闻言,难得微微一笑道:“也许,当真有麻烦你的那一天……”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