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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淡然,沉郁,却飘渺。
秦清坐在地上,闭着眼,什么都不想去听,去看。
“我想请你帮忙查案!”那人在她面前蹲下来,大手抚在她瘦削的肩膀上。
查案,或许在平时,秦清早就呼喝着冲了出去,但是现在,她不想动,什么都不想动,只是懒懒的瘫倒在地上,那地板的凉气从头蹿到尾。
男子审视着她的脸,最后突地将她拦腰抱起。
“放开我,放开我!”秦清撕,扯,咬,拽,打,所有的招数都招呼在那个人的身上,可是他照旧抱着她不放,紧接着,一床又软又暖的被子将她全部包裹了起来。
秦清突然安静了下来,她张开眼,明明面前一片光亮,却什么都看不见,她只是笑,笑的无比妩媚,无比妖孽。
耳边突然响起了笛声,那声音悠悠,绵绵而来,婉转轻扬,如瀑布垂落,流泻不断,同时窗外的阴霾忽的散开,美丽的阳光散落进她的寝室。
秦清眨眨眼,对面的人,一袭银白,韧性内敛,临水照影,风骨自在,细长的唇角明明带着笑,却却给人疏离的高傲,手中一支白玉笛子。
“银煌?”秦清低低的开口,微微的昂起头,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像个怨妇一般任人嘲笑,“你怎么在这?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的房间!你又擅闯我的寝房?”
她低眸,更是一愣,“这次不但私闯我的寝房,而且还上了我的床!”她将身上的棉被打开,露出风姿绰约的身子,“这次可不是我纠缠你的吧?”
“我是来请你帮忙的,我想让你帮忙查三位妻子的案子。”他低低的开口,慢慢的将笛子放在袖口中,银白色的衣袖抚开处,露出一截布满了各种伤口的手臂,有的伤口还在流血。
秦清盯着那些伤口,知道是自己的杰作,她媚笑着,芊指抚上他的胸膛,轻抚着那银色衣衫上的精致的绣纹,“想让我帮忙?那就要听我的话!”她说完,猛地一扯他胸前的衣襟,小手已经没入他的胸膛。
他轻哼了一声,却没有像往常一般将她推开。
“这次为什么这么听话?”
“我想知道谁是杀害三位妻子的凶手!”
淡淡的青草香弥漫开,驱走了她心头的蔷薇花香,她突然想疯狂一次,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心头的。
不想认输,秦清轻轻的挑起他的腰带,“你倒对你那三个妻子情深意重!”
他闭着眼,不说话,黑发有几丝散落在额前,给他增添了几分可爱,竟然不似平日那淡然阴鸷的模样,多了几分心动。
秦清抽抽鼻子,心中有些酸涩,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银煌,她,猛地咬向男人,口中的腥甜感让她兴奋。
“你的毛还没长齐呢,就想勾引我!?”
他突地张开眼,那瞬间的风情让秦清呼吸一滞,他就像是一个受难的王子。
诡谲深重的怒气在他眸底积聚,他突地反客为主,将她压在了身下,他的手勾上她的下巴,那青草香的气味将她全部的笼罩,他的唇紧贴着她的,他的气息热热的喷在她的脸上,眸光却是那么的冰冷,“如果你想玩,我奉陪到底,只要你跟我走,去帮我查案!”
秦清斜睨着他,冷笑,“堂堂的四王爷时候也开始用自己的身子求人了?我真是受宠若惊呢!”
“有神捕门在,她们的死因这一生都不会明了,这个世间只有你,只有你能够帮我!”他的唇一开一合,有意无意的掠过她的,引得她心猿意马。
“哦?你还真看得起我,曾经,你不是说见到我一次,杀一次么?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了对我的感观?”秦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冰冷,不想让他看到他对她的影响。
“那是以前,现在的你锐利,敏感,聪慧,更有精湛忤术在身,最重要的是,我坚信,只有你能帮我!”他的眸子幽深而迷人。
“哈,什么时候我在你心中变得这么完美?”秦清嘴硬着,“我没那个本事,也不想趟那个浑水!”
“你……方才明明答应!”那双幽紫的眸子突然迸出烈火。
“答应?我什么都没有答应,我只是说让你听我话,现在我对你没兴趣了,所以我什么都没有答应!”秦清咬着牙。
美色当前,她还真的有些把持不住,至少她不用再去想那个洛绮鸢,那个秦风,但是银煌,阴鸷诡谲的四王爷,她可不想去招惹。
“你……”他气结,唇猛地吻向她。
秦清的气息瞬间紊乱,不过她还是强硬,毫不遮挡,“想要摸回来是吗?随便!”
那手猛地僵住,秦清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男人的眸光在她脸上巡逻,“他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秦清冷冷的别过头,不理睬他,却明白他话语中的“他”是何人。
重要,很重要,那个人是她到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人,现在却是伤她最深的人!如果他已经决定与洛绮鸢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招惹她?给她无限的希望,让她在充满希望的巅峰狠狠的摔下来,摔得粉身碎骨!他是故意看她的狼狈是吗?
“比起现在的你,我更喜欢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秦清!”银煌幽幽的叹口气,说的语重心长。
秦清微微一愣,喜欢?喜欢就用鞭子抽,用粪便淋,顺便将小五玩的死翘翘?这喜欢还真的特殊呢!
“可惜本姑娘不想让你喜欢!”秦清瞪着他,“要不要摸回来?不摸就闪开,本姑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银煌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他盯着她,似乎想看穿她。
秦清轻轻的笑了起来,那笑声有些娇媚,有些甜腻,更多的则是嗤笑的嘲弄,她的手指点在男人的胸膛上,“就知道你没这个胆子!”
她的话刚说完,银煌就用唇堵住了她的嘴,他的吻不是体贴的缠绵,有的只是冷酷的侵略,他的手紧紧的勒着亲情的腰,似乎想要将她嵌进他的身体。
秦清瞪大了眼,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势的银煌,印象中的他,总是淡淡的,阴沉沉的,给人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如此强势的他还真的令人欲罢不能!
他呼呼的喘着气,在她耳边,“跟我走,跟我走!”
是要求,也是命令。
秦清犹豫着。
“除非你想看到他的婚礼!”他一语中的。
秦清忽的张开眼,“去哪?”
“燕京,我三个王妃都是燕京人,她们出事之前,都有娘家人来过王府!”他低低的开口,目光中满是楚。
“你很爱她们?”秦清问他。
他一顿,眸光中闪过什么,却点点头。
秦清轻笑一声,“好,我帮你,不过到时候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至于什么,我现在没想到,想到了告诉你!”
“好!”他也答得干脆。
一番交易完毕,两人这才发觉姿势暧昧。
她,衣衫不整。
他,更彻底,上身无衣服。
互望一眼,他的眸光中闪过一丝无措,带着男子独特的隐忍,风情动人。
秦清这时才发现,他似乎没有那么讨厌,至少他专情,比那个人专情。
他身子向后退,离开她,望着她眸光有些躲闪。
秦清则慵懒的躺在床上,懒得动弹。
他披上他的衣袍,低首之时,竟然有种羞涩的风情。
秦清抿唇而笑,怎么看怎么都觉着自己像个女流氓,眸光恋恋不舍的盯着他瞧,好想再冲上去重新剥开,压倒。
“走吧!”他低低的开口,站在门口,阳光扑在他动物皮毛一般光亮的黑发上,绝美的笑容让她的心一惊,如干净的水晶闪耀着夺目的光辉。
“现在?”秦清眨眨眼,有些太迅速了吧?至少给她十天半个月,最好是半年一年……她望向秦风的院落,虽不想见,却难以割舍。
“你还需要什么准备?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车上什么都有,而且我已经跟侯爷打好招呼,我们即刻启程!”他负手而立,淡淡开口。
秦清微微一愣,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门外突然传来喧哗声,是秦雨与石榴,或许昨日虽得了金章,但是终究还是被人退了婚,更是被秦清夺了风头,心中不甘,今天一早就在门前喧哗,炫耀,打算给秦清一个下马威。
“哎呀,小姐,您的金章可真漂亮,是皇后亲自颁发的呢,这京城之中除了二小姐就是三小姐您才有这样的殊荣了!”石榴的声音聒噪的很,生怕秦清听不见。
“这算什么,年年得,我房中都挂满了,不像有些人,今年好不容易进了一次宫,还闹了那么大的笑话!”秦雨的嗓门更尖,很明显上次那巴掌已经过了时效,她有些忘乎所以了。
秦清打开门,将身子倚在门框上,唇边,噙着一丝冷笑。
不远处站着秦冰与秦凝,望见他们秦清有些意外。她还以为凭秦冰的智商不会掺和进来呢!
秦冰的眸光自始至终都低垂着,但是偶尔会轻轻的撇过秦清身旁的那个银白色人影。
秦清突然明白秦冰出现的原因,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银煌。
“还不知道谁是最大的笑话呢,满心满意的想要嫁给十四王爷,结果被人拒亲,那十四王爷说了,宁肯进山去喂老虎也不肯娶你,一大清早的你还在门前显摆,我如果是你,就一头撞在那块金子上了!”话语刻薄到了极致,谁叫她撞到了枪口上呢。
“你……你……”秦雨涨红了脸,手指指着秦清你了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来。
秦冰冷冷的望着,早已经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但是在看到秦清回身紧握住银煌的手之后,面色突地刷白。
秦清故意牵着银煌的手,大大方方的站在阳光下,绝美的男人与女人,怎么看怎么养眼。
秦凝似乎想要上前,却被秦冰按下了。
秦清冷冷的笑,这个秦凝,身为秦陌唯一的儿子,连个女人都比不上,活该落魄至此。
“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秦清转眸看着银煌,小脑袋高高的昂着,就像被人捧在手心中的小公主。
银煌一愣,皱皱眉,不知道她指的是那句。
“你说我锐利,敏感,聪慧,更有精湛忤术在身,放眼整个神捕门只有我能帮你,帮你破案,帮你抓到凶手,因为我秦清将会是天下第一忤医的接班人!”秦清媚眼儿一瞥,淡淡的开口。
果然,一向以冷静自持的秦冰脸色也比秦雨好看不到哪儿去。
秦清本不想招惹她们的,是她们送上门,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出气也是好的。
“是,我是说过这样的话!”银煌倒也乖,点点头,毫不介意她后面自己添加的那句。
秦清得意的笑,就像只得逞的猫儿一般,将身子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面对着秦雨与秦冰,没有捕捉到银煌那宠溺的眼神,但是那两人却看的清清楚楚。
秦冰扶住了身旁的廊柱,鲜红的指甲划出一道纹痕。
“好了,我们现在就启程吧,放心,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会帮你的!”秦清的脑袋昂的很高,大摇大摆的从两姐妹的面前经过,她,就算是要离开,也要离开的有尊严。
“姐姐,她……”身后传来秦雨不满的叫嚣声。
“还想自取其辱吗?回去!”秦冰声色俱厉。
“真是有其母就有其女,都是不要脸的货色!”
秦清停住了步子,这是她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花痴小五的娘,在小五的记忆中,对“娘”这个字眼完全的陌生。
“秦雨,你胡说什么!”不待她转身,秦冰上前拉住秦雨,望了她一眼,匆匆的走了,只留下三个背影。
秦清转过身子,眨眨眼,她竟然从秦冰的眼中看到了恐惧,那是秦冰,沉稳冷漠的秦冰,小五的娘,那个精通忤术的奇女子,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竟会让秦冰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