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r />     易寒冰听了怜月的话，又瞪了一眼哑伯，冷哼一声，这才甩袖离去……

    在易寒冰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花怜月这才将哑伯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并顺手倒下一杯茶递给他：“我知道，圣女不见了，你很担心她，不过，你当初答应过我们，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她，所以，不管你有多担心她，你都只能待在这里！”

    “她不见了，你叫我怎么能待得住？我是答应过你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她，可是，那是在她平安的情况下，如今她……”

    花怜月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深爱着她，否则，你也不会毁了自己也要救她，不过，现在皇上的个性，你也清楚，如果你再执着，说不定有一天，他真的会杀了你！”

    “你觉得我现在跟死了有什么分别吗？”哑伯颤抖地握着茶杯。

    原来，哑伯就是当年的风辰殁！夜龙那愤怒的一剑被花怜月挡了下来，不为别的，只为连延临终前曾说过，泪剑上的五色毒可以起死回生，再用一个人的命换雪儿的命，那么雪儿就能活。

    当年，雪儿被泪剑所伤，而怜月知道，能救雪儿的就只有风辰殁一人，于是，拦下了夜龙的剑，并将雪儿带回无情谷。

    雪儿服下五色毒之后，风辰殁不惜耗尽自己一生的功力替雪儿续命，雪儿总算有了气息，可是，一夜之间，风辰殁却苍老如六旬老人一般，奄奄一息。

    怜月用自己高超的医术救回了风辰殁一条命，但却无法挽救他已苍老的容颜。

    三人决定对外面隐瞒了雪儿还活着的消息，风辰殁亦将南国大权交给了易寒冰，但条件是要留在皇宫里，不为别的，只为了能远远地看雪儿一眼，他就心满意足了！

    花怜月点点头，淡淡的说：“没错，以你所做的一切，即便是死也不足弥补；不过，圣女救了天下的百姓，而你又救了圣女，功过虽难相抵，可是，为了圣女，你也要活下去，活下去，就等于是赎罪！”

    “所以，雪儿不见了，我必须要去找她！即便易寒冰要杀了我！”风辰殁声音虽然嘶哑苍老，但依然固执如昨，作势就要冲出去。

    花怜月却一把拉住他：“你现在找到圣又能怎么样？告诉她，你就是害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风辰殁？她已经忘记了一切，你的出现只能让她更困扰，还是说，你想让她找回那些比杀了她还要痛苦的回忆？别忘了，你杀了她两次，虽然她到最后也没能恨你，可是，你忍心让她再受那些痛苦的折磨吗？即使，她真的找回了记忆，看到你，你觉得她还能认得出你，或是接受你吗？”

    花怜月的话字字句句如刀一般划在风辰殁的心上，他那消瘦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颓然再次坐下，苍老的手颤抖地捧着自己的脸，尽管他不敢面对，可是，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怜月说得对，即便是找到雪儿，就算是雪儿有一天真的恢复了记忆，也不可能认出他，他这个样子，根本不敢面对雪儿！天知道，那天，雪儿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有多么想拥她入怀，然而，他不能，也不敢！

    花怜月看到他那一眼的痛，轻叹一声，站起来，淡淡的说：“你身上的旧伤还未痊愈，不宜过于激动，你好好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你放心，皇上那么爱圣女，他一定会找到她！”

    说完，花怜月亦转身离去。

    风辰殁颤巍巍地站起来，举步艰难地走进房里，桌上依旧摆着雪儿那美丽的背影画，那上面放着一小撮断发。

    轻拿在手中，耳边仿佛又听到了当年雪儿在景国时说出那些绝决的话：“风辰殁，你我也算是结发夫妻，如果发已断，我们之间也就恩断情绝了……”

    当时的她究竟有多心痛，有多恨他，所以才会断发绝情，可惜，他终究还是不能体会！

    回想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他恨不得一剑杀了自己，可是，他又舍不得雪儿！

    当初怜月告诉他，要救雪儿，那就要以命换命，他毫不犹豫地选择救雪儿，本以为自己会死，却没想到竟是这般地活了下来！

    有时候，他也在想，他们要是给他一剑也好，让他带着一身的罪孽离开，可他还是想多看看雪儿，哪怕这一辈子都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他也满足了！

    “雪儿！雪儿！”握紧手中的断发，他无声地呼唤着雪儿的名字，任悔恨和痛楚将自己淹没.

    过去的一幕幕总是交替出在他的面前，他在悔恨和心痛中煎熬，面对这样的结果，他不怨任何人，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的一手铸成.

    本来，他可以跟雪儿在辰王府一直幸福下去，是他亲手毁了那一切，是他亲手将雪儿推向他人的怀抱，事到如今，再多的悔恨又有何用？

    “呃！我该死！我该死！”铜镜中现出自己苍老的容颜，他突然颤抖地将铜镜打翻在地，抱着头，不停地撞着桌子，发出如狼嚎般的声音！

    当年他身上的天魔功因为泪剑而溃散，而他一身内力也为救雪儿而散尽，伤了五脏六腑，至今未能痊愈，而每每想到那些过去，他的头就会痛到欲裂，忍不住的时候，他就只能用头去撞墙，直撞到头破血流！

    三年来，他一直是这样度过的，宫里除了易寒冰夏荷他们，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更没有人愿意接近一个苍老丑陋且孤僻的老头！

    这是他咎由自取，也是老天对他的惩罚，没有人会同情他，然而，他却不知，三年的惩罚远远不够，老天对他惩罚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