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个老头子没有管家里,才让儿媳妇们受了委屈。”
五姨听了,冷笑一声:“一句受了委屈就算了?刚刚那么冰冷的地,我的孩儿又是刚刚小产过的,她的身子难道禁得起吗?听说还有人想要她的命!”五姨说着,目光在芙蓉的身上一扫:“今儿你们不拿出个说法,我们就去官衙里面问问,这杀人是怎么算的。”
“杀人?你家闺女自己拿了菜刀出来往自己脖子上面抹,你当别人都是瞎子不成。告官,我倒也想问问那官老爷,随便拿了人的钱,这算不算是偷盗!”林氏瞬间反击了回去。
五姨的手一拍椅子扶手:“我也不和你们多废话。就说怎么补偿我闺女吧!别的话也不说了。”
顾老娘见了五姨那样,心也横了:“要钱,我这里一个子儿也没有。”
眼瞧着又是场嘴仗要开始,林氏腾地站了起来就往外面走,拉了芙蓉一道走。顾清尘连忙跟了出去。
屋外的风从翕开的门缝里灌了进来,把林氏的话也带了进来:“当初那媒婆给我说的时候,说你们家是个通情达理的。我今儿算是见识了你们家是怎么样的了。我的闺女受委屈的时候你去哪里了?这家里难道人人都比我闺女高贵,可以不做事可以随便乱指责人。你自个儿的媳妇被人指着鼻子说了那些混帐话,你倒是去了哪里了!我的闺女跟着你就是这样受委屈的吗!什么分家,我瞧着就是在过家家。一家子的人就等着我闺女一个人做饭。出了事就往她的身上推。谁是傻子不成,这日子,能过就过,不能过就一拍两散。我还不信了,这天底下难道只有顾家一家不成,我闺女要在这里受这份窝囊气!”
林氏这一番话夹枪带棒,虽然明着是对顾清尘说,但是却说得顾老爹和顾老娘两个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顾清尘似乎说了什么,只是声音压得比较低,并没有听清楚。顾老大欲出去,走到门口刚拉开了门,林氏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家的闺女,在家里连重活都没做过的,她在你家可叫过一声苦一声累。你家的人偏心不是一回两回了,别打量我不知道你家的这些腌臜事,为了一个大姐,竟能把其他人的血肉都恨不得剔下来给她一个人喝了。如今你二嫂好好的孩子都被你家的人给害没了,我怎么知道我的乖外孙和我闺女以后有了孩子,你家的人会不会故技重施。我不带她走,难道等到你们吃了人连骨头都不吐了再带她走不成!你也不必上我家来。我家那么多次办酒,就没瞧见过你爹娘,谁不是忙。芙蓉她爹还在家里躺着,我仍是巴巴地来了。亏你家祖上还出过秀才,竟连我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乡野之妇也比不上!芙蓉,我们走!”
顾清尘追了出去,院子里瞬间又空荡荡的了。顾老爹握着拐杖的手都在颤抖。顾老爹低下头去,再不说一句话。五姨瘪了瘪嘴,不耐烦地道:“那是她跟你们的账,我们的账还没完呢。”
林氏并没有把芙蓉直接拉回家,而是拖着她回了他们三房租的那间房子。顾清尘追进来的时候,林氏已经坐在椅子上面喝茶了。
“我方才说你的话,一半是说给你爹娘听的,一半确实是说给你听的。我要接了芙蓉家去几天。你自己好好想想。这百善孝为先的道理我是知道的,也没个地方说理去。话我说出来了,若是要芙蓉回来也行,三天后你再来郭家,我再与你说道说道。芙蓉,走了。”
顾清尘把他们送上了车。郭大力扶了她们上车后,又绕了回来,看着顾清尘,半天才道:“妹夫,我往常觉得你是个懂礼的人,你好好想想吧。”说完,郭大力跳上了马车,再没看顾清尘一眼,赶车走了。
顾清尘独自站在大道上,看着马车渐渐地消失在了雪里。天上的雪又开始密了。顾清尘低下了头,慢慢地走回家里。
以往总是让他感到温暖的家,如今,怎么也清冷了起来。衣架上还挂着芙蓉日常在家穿的衣裳,圆圆的小木马还放在一旁。顾清尘蹲在小木马的旁边,伸手拉住木马头上的柄,一摇,一摇,再一摇。可是,圆圆怎么不笑了呢?
晚上,顾清尘没有过去吃饭。走进厨房,芙蓉昨儿做的馒头和饽饽都还在。他稍微热了热,嚼在嘴里,似乎味道也变了。
房间空荡荡的,顾清尘坐在床边发了一回神,忽然觉得自己裤脚被谁扯住。他低头,一白正含着他的裤脚,呜呜地说着。对了,还有这个小家伙。顾清尘摸了摸它的头,去给他弄吃的去了。
躺在床上,顾清尘望着帐子顶。原来,这里并不是家,有芙蓉和圆圆的地方,才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