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娘一见是芙蓉,忙道:“那边的那锅汤你瞧着火,还有,这一碟子肉你切下。”
芙蓉系上了围裙,洗净了手,麻利地将要下锅炒的莴苣叶子和莴苣头都从水里抓起来,在案板上切了,分开放着。肉是已经过了水的,那煮肉的水正好来煮早上从后院里摘下来的新鲜冬瓜。芙蓉将一块块的冬瓜放了下去,等水沸腾了以后,抽了些火,让它一直保持着这个涨势。她这才过去把肉切好。炒五花肉的时候,顾老娘习惯性地放一点儿油,将肉里的油全给榨出来,预备着以后做菜用。芙蓉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就用连灶的火沏了一锅岁,等到饭吃完了,差不多就开了,正好泡茶洗碗之类的。
其实芙蓉不是什么做菜天才,不过是做菜舍得放油盐调料之类的。农村里做菜其实很节省的,芙蓉才来的时候,因着在现代的习惯,半个月差不多用了家里两个月的油的量。顾二嫂阴阳怪气地说了声,芙蓉这才注意了些。
顾老娘把菜端上桌的时候,顾大姐的眼睛都亮了,直道:“娘,好久没吃过你做的菜了,馋死我了。”
“既然吃着,那等会儿就多吃一点儿。这里还有你最喜欢吃的溜肝片儿。”顾老娘笑得十分开心。
顾大姐和顾二嫂一上桌子,筷子就伸到了那碗五花肉里,一人夹了一大筷子,肉里的咸菜碎末掉了一桌。芙蓉皱了皱眉,丝毫没动那碗菜,只是给圆圆夹了两块猪肝,再给他舀了一些冬瓜。每次都吃的这么汤水横流,当真是倒人胃口。
顾大姐边吃边感叹:“这几天可是把我馋死了,肚子里一点儿油水也没有,愣是一顿好的也没吃上。娘,今儿个你这菜可真好吃。又咸又辣有滋味。”
顾大嫂听了顾大姐这话,低下了头去。她身边的小桃伸长了筷子想去夹那肉,无奈桌子太大,她人太小。顾老大坐在顾大嫂另一边,见状,皱了皱眉:“媳妇,给小桃夹点菜吧。她人小,手不够长。”
顾大嫂的脸更红了,忙给小桃夹了好些菜,又给天衡加菜。顾老娘见状,眉一皱:“天衡牙都没长齐,那块骨头怎么咬得动呢?你也上些心吧,别只顾着自己吃。”
顾大嫂脸上挂不住了,咬着下唇。顾老大舀着饭喂天衡,一句话没说。芙蓉在一旁瞧了,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顾老大此举,真心让人心寒。
顾老娘又看到顾二嫂的筷子就没离过那盘溜肝片,又清了清嗓子,说道:“现在猪下水也贵了,都和肉的价格差不多了。据说是有什么人有什么秘方,酒楼得了那配方,几乎把猪下水买完了。竟是豆腐盘成了肉价钱,这东西竟也有人吃了。”
一顿饭并不能带来多少改变,吃过饭后,顾清尘要回家继续坐镇医馆。自上回那事后,顾清尘的医馆生意更好了起来,许多邻村的人也都过来瞧。芙蓉在屋里清点家当,手上的现银有四十多两。这个季节是真的没办法找辣椒了,那辣子酱的生意只能搁浅了。还能做些什么呢,芙蓉在屋里来回走着,始终没有一点儿好想法。
她正在纠结着,睡着午觉的圆圆突然哎哟了一声。芙蓉忙回头去看,圆圆捂着肚子,满脸的痛苦,眼泪花花的:“娘,肚肚痛。”
芙蓉第一反应就是那块肉。肝片她是尝过的,味道是对的,也是炒熟了的。她唯一没尝过的菜就是那碗肉。她忙抱起了圆圆。圆圆的小爪子抓着她的衣襟:“肚肚好晕哦,肚肚想吐。”
“吐吧,娘在这里。”芙蓉将圆圆抱到了装垃圾的盆子前面,让他趴在自己手臂上。她高声道:“相公,圆圆不舒服。”
顾清尘刚送走一个病人,听了芙蓉的声音,急急地出来。他看到圆圆这样,上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又道:“他中午吃了多少?”
芙蓉正要回答,只听得门口传来了顾老大的声音:“三弟,大姐和二弟妹都在家里嚷肚子疼呢。茅房就没空过。你快去瞧瞧吧。”
果然是集体食物中毒吗?顾清尘连忙去拿了药箱,回身抱了圆圆,嘱咐芙蓉锁门,匆匆赶过去。
给众人均施了针,顾清尘又开药箱拿药,递了药方子给芙蓉让她去熬药。芙蓉忙接了过去,担心地回头看了看圆圆。小桃和天衡也满床打滚,直嚷肚子不舒服。顾老娘忍着痛搂了天衡在怀里:“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啊。”
芙蓉熬药的过程中,顾老大过来瞧了好几次。好不容易将药熬好,芙蓉忙把药滤出来,端进屋里。将药喂给三个孩子。芙蓉正要松一口气,顾清尘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芙蓉忙去扶他,顾清尘对着芙蓉笑笑,竟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