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走向了没落。理智告诉她,不是秦泽逸也会是别人,洛家的兵权不可能永远留得住。情感却容不得她心安理得的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身为洛家的女儿,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夫君欲夺自己爹爹兵权的事实。好在秦泽逸派去的人是表姐的夫君,对洛家还算些许安慰。与其将兵权交与别人手上,表姐的夫君绝对会是最好的人选。至少,没有落到外人的手上。
正在洛沁儿沉思的时候,薛心蓝满腹疑问的前来请安。收敛起不该有的低落情绪,洛沁儿整顿精神,冷然迎对属于她的人生。
“太子妃,这有喜一事?”薛心蓝始终不敢相信她已怀上。趁着四下没人,她小心翼翼的打探着洛沁儿的心思。
“果真是被吓着了,有些草木皆兵了呢!为何会有喜,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不是吗?长公主大喜那一日,薛王府内…”盯着薛心蓝,洛沁儿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薛心蓝脸色发白,身子微颤。原来太子妃什么都知道。她的那些小伎俩,在太子妃眼中怕是完全上不了台面的龌龊手段。若是她的肚子里真的有了龙种,太子妃又会怎样对付她?
“不必紧张。茹雅妹妹有喜,心蓝妹妹也有喜。太子府内一日之间双喜临门,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皇后娘娘已经得到消息,特命相熟的太医过来为你二人诊脉。若是真有岔子,太医会向上呈禀的。”洛沁儿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薛心蓝有喜之事绝不可能是弄虚作假。季茹雅怀孕之事,也必成定局。剩下的就看薛心蓝和季茹雅二人如何好好保住孩子,在太子府内求生存了。
“求太子妃为心蓝保住肚中孩儿。”眼神一闪,薛心蓝跪在了地上。羸弱的身子,哀求的姿态,真切的神情…
“妹妹这话从何说起?妹妹肚中的孩子可是龙种,受皇家庇佑,自当福泽深厚。”摸着手腕上的镯子,洛沁儿说的漫不经心,又似本应如此。
“太子妃…”没想到洛沁儿会在此刻抽身而去,置身事外。薛心蓝完全摸不透她的想法,却不得不求助于她。
“妹妹不必忧心。皇后娘娘都已经派人过来了,自是极其重视。妹妹还是先起身吧!有喜的人可不比以前,不能动不动就跪的。”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薛心蓝,洛沁儿嗔怪道。
看来洛沁儿打定主意不准备插手此事了。多说无益,薛心蓝只得揣着失望准备离去。
“哟,心蓝妹妹又比我早来请安啊?太子妃姐姐可又要怪罪我了。”薛心蓝的身子刚转过去,便见季茹雅娇笑着走了进来。
“心蓝见过侧妃姐姐。”面对季茹雅,薛心蓝十二万分的戒备。
“这都是有喜的人,心蓝妹妹倒是看不出任何不适。不像我,腰也酸腿也酸。这不,又来晚了。”季茹雅的话潜藏深意,无非就是揪着薛心蓝上次假怀孕的事不放。
“侧妃姐姐身子娇贵,自是需要好好歇着。”薛心蓝神色未变,似乎没有听出季茹雅的叫嚣。
“你居然敢讽刺我?”季茹雅上前一步,怒视薛心蓝。
“心蓝不敢。”薛心蓝退后两步,身子微躬。语气谦卑,态度甚是恭敬。
见薛心蓝这般表现,季茹雅一时之间不好再发作。本以为可以凭借肚中的龙种灭灭薛心蓝的威风,让她不敢再每日堵在太子殿下的书房门口耀武扬威。谁料薛心蓝居然也好命的怀上了。听说还是在太子妃的屋里诊断出来的,自然不会有假。心下憋屈的季茹雅,现在对薛心蓝简直是咬牙切齿。
放任季茹雅和薛心蓝你来我往,洛沁儿闲闲的坐在一旁看好戏。秦泽逸,你敢夺我洛家的权,我也可以让你的后院不太平。季茹雅和薛心蓝谁胜谁负,何不拭目以待?
三日后,薛奇文离开了宣城。前来送行的秦芊玉面色镇定,眼中却是化不开的浓浓哀愁。不请自来的薛幽染在楚凌旭的怀里双肩抖动,低声哽咽。
“都回去吧!”看着薛奇文的背影消失在远处,薛王爷长叹一声。奇文自小就极有主见,前往边关一事并未和他商量。心中失落的同时,却也倍感骄傲。他的儿子,终于展翅高飞了。
“父王,咱们先说好。哥哥走了,府里就只剩下母妃和嫂嫂。你要是敢让二夫人欺负母妃和嫂嫂,我就不让肚子里的孩子喊你外公。”薛幽染红着眼眶瞪着薛王爷,娇蛮的威胁道。
薛王爷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薛幽染:“二夫人都被你交给孙嬷嬷调教了,还敢欺负你母妃和嫂嫂?你要是实在不放心,让你嫂嫂不要松口,就说点心不合口味便是。”
“父王,你?”薛幽染震惊的看着薛王爷。父王总是似有似无的护着二夫人,哪曾这般明事理过?
薛王爷斜瞥了一眼薛幽染,嘴角微微扬起。转过身大踏步离开,留给薛幽染一个潇洒的背影。
当年是他的错,母妃为他纳妾时,表面不以为然,不过是想看看王妃吃醋,在意他的模样。谁让王妃的眼中只有刚出生的奇文,完全忽视他的?没料到后来会越走越远,直至相敬如冰。
那几年,总是想着和王妃置气,想将她的注意力转到自己的身上,却始终无法如愿。进出二夫人的房不过是做做样子。很多次,他都半夜回到书房彻夜办公,抑或潜至王妃的屋内静坐半宿。
二夫人表面嚣张,却从不敢在外面透露只言片语他未曾再碰过她的事。薛心蓝的存在实属意外。那一夜,他认错了人。他没想到母妃会派人做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分别送给王妃和二夫人。更没想到,母妃会暗算他,在端给他的汤里下了春、药。
罢了,总归是他的错。他总是念着二夫人跟了他这么多年,向来谨守本分,也算贴心,更是为他生下了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