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全部责任都推到杨镐身上,却又有些过了。
所以杨镐才在狱中蹲了八年。
而朱由检在复盘了杨镐与蒙古人、倭寇、女真人打过的大小战役之后,对杨镐整个人的能力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杨镐此人久经战阵,具备一定领兵作战的素养,但缺乏指挥大兵团联合作战的能力,究其根本,此人缺乏将帅之才。
但此人亦有优点,其在小规模战役和后勤组织保障中表现非常之抢眼,极其适合组织协调各方守城和应付小规模的袭扰战。
仅凭此两点,杨镐在文官集团中算是比较知兵之人了,而这也是朱由检启用他的原因。
因为在朱由检未来几年辽东战略计划中,辽西军事集团的任务便是守住宁远防线即可,至于复土之事,朱由检则寄希望于新军了。
另外,朱由检纵观满朝文武,除了孙承宗和袁可立,朱由检便找不出比杨镐更适合担任辽东巡抚的人选了。
杨镐历宦辽东四十余载,有一定的带兵经验,又对辽东各派势力非常之熟悉,甚至许多将领便是他一手提拔的,此人去纷繁复杂的辽西军事集团中出任巡抚正合适。
虽是败军之将,但杨镐的军事素养总比那些连刀都没握过的文官要强的多。
此外,朱由检对他的临别赠言也非常之简短且明确。
不求寸进,但求守成。
于是,十二月的一天下午,朱由检在乾清宫东侧平台召见了杨镐和袁崇焕,陪同召见的还有内阁大学士孙承宗和兵部尚书袁可立。
期间,杨镐寡言少语,但对后金集团目前的情况显得非常之重视,几次向孙承宗和袁可立请教抵御后金的经验。
而袁崇焕则活跃的多,不仅向朱由检提出了许多与后金对战的经验,特别是操弄火炮的经验,而且还抛出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五年平辽大计。
对此,朱由检笑而不语。
夕阳下,望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乾清门的背影,朱由检突然发问。
“卿等以为二人如何?”
孙承宗闻言一愣,遂躬身回道。
“微臣以为,杨公此去必定会谨遵陛下教诲,宁远防线无虞矣,但至于袁巡按,微臣有些说不好。”
“哈哈,老督师也会卖起关子来了,好不好的都说说,就当跟朕解个闷。”
孙承宗闻言,不敢怠慢。
“微臣觉袁巡按此人确有雄才,假以时日当是能力,但其为人却好惊人之语,未免有夸夸其谈之嫌疑。”
“袁部堂呢?”
袁可立闻言,微微欠身。
“回陛下,微臣以为陛下应消除杨公戴罪立功之心,以免其贪功冒进,坏了大事,至于袁巡按嘛,微臣与孙阁老意见相合。”
“嗯,袁部堂所言甚是,兵部亦要对杨公多多叮嘱,告诫其守成即是大功,至于复土之事,朕自有定夺。”
朱由检说完,便转身而去。
孙承宗和袁可立飞快的对视了一眼,遂对着朱由检的背影躬身问道。
“微臣斗胆,敢问陛下如何看袁巡按五年平辽之事?”
朱由检闻言一愣,但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抛出了千古流传的三字评语。
“大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