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奏折,也没在用点心,只是皱着眉坐在御案前。李忠顺试着问道:“皇上是否有烦心事?奴才虽然蠢笨,兴许能为您分忧。”
裴乾半晌没应声,过好一会儿才问:“你看闹嫔如何?”
“娘娘同往常没什么差别。”
问题就在这里!
想也知道她接到口谕肯定会收拾好过来,可是看在皇上眼里就是纯天然的模样,往常裴乾还嫌过女人麻烦,出个门要收拾一俩时辰,经过这两天的事,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当初的自己――真混蛋,身在福中不知福。
女为悦己者容,怎么能嫌人家收拾打扮太磨叽呢?
现在好了,遭报应了。
裴乾想了一圈,觉得要是当初的报应也不该这会儿才来。是不是他天一暖就离熹妃而去让对方受尽委屈使得天老爷看不过眼了?有意要让他看清楚整个后宫的真面目,好使他明白熹妃的可贵。
现在他一点儿看不到抹在脸上的胭脂水粉,熹妃还是美得惊人,对比之下苏嫔、闹嫔包括丽妃就逊色太多。
那一个个离了胭脂水粉丑一半,哪还有盛装之下的风采?
想到现在一整个后宫的黄脸婆,裴乾觉得他不行了。
“人呐,果然难得糊涂。”
李忠顺一直觉得他还算了解皇上,今儿个真是看不懂了,又怎么扯到难得糊涂的?
作为皇帝,裴乾过去总是希望把宫里这些……尤其是枕边人看得透透的。现在他后悔了,就这种看透法,还不如傻着呢。
这次苏嫔、闹嫔还有丽妃给他的伤害太大。
明明是春天,该是快乐的时候,裴乾被迫清心寡欲了。
当皇帝的还能委屈自己?这日忙完,他没考虑别人直接往熹妃宫里去,过去发现大白天的宫门紧闭。李忠顺吊着嗓子喊皇上驾到,里边先是一阵兵荒马乱,不多时候有个熟悉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您的心肝宝贝还气着,别喊了,没人开门。”
说的明明是大逆不道的话,那声音就是特别中听,好像拿个羽毛在耳朵边轻挠似的。
果然,皇上还没发作就哑火了,好声好气哄她。
熹妃娘娘心如磐石毫不动摇,她说:“让您去其他宫里还不肯,就这么想进来?那好呀,妾有一计,要不您搭上梯子爬墙进吧。”
妲己:“说得好!这么多天来就数这句话最感人!妾都要感动哭了!”
西施:“……”
褒姒:“……”
吕雉:“我也要哭了,没见过当皇帝的爬墙去找自家妃子,正常临幸到他这儿怎么就跟偷人似的?”
赵飞燕:“前两天他说什么来着?让群主要体谅他,作为皇上怎么能专宠一人?当然必须雨露均沾。”
杨玉环:“问他呀,问他不去找苏嫔闹嫔丽妃她们,来做什么?”
冯念就在院子里,看着御前侍卫将里外全都搭上梯子,狗皇帝没费什么功夫就爬了进来。
这时候,整个庭院里除去冯念其他所有人都跪下了。
他们怕得要死,冯念没怕他,还问:“不是您说做皇上的得照顾到整个后宫,须得雨露均沾,您前天来了昨天又来,今天还来,闹什么呢?”
裴乾:……
“爱妃清早发那么大脾气,朕敢不来?”
“再说朕是皇上,皇上要做什么轮得到底下人指指点点?朕爱找谁就找谁,谁有意见让他跟朕说来。”
冯念还不知道他?带着卸妆眼不敢往别处去只得到长禧宫来。
她哼了声:“您高兴就好,左右好赖都让您说了。”
冯念在心里吐槽他。
至于裴乾,他忙着求爷爷告奶奶,不断告诉祖宗自己反省了,真反省了,让八辈祖宗保佑他早日正常。想到这辈子可能都要这么过,他就感觉生活的滋味都少了一半,皇帝当着都没以前美了。
*
裴乾受苦受难的时候,苏嫔经过思想斗争之后给她娘家递了个话,请母亲来见一面。
右相夫人很快进来宫里,母女一见面,苏嫔扑上去就哭。
“母亲,母亲你总算来了,我真是没办法了。”
右相夫人打发人上外边守着,一边安慰一边问她怎么回事,还道:“要是因为位分,您不必着急,眼下最要紧是子嗣,娘娘您得想法子怀上一个。”
提到这苏嫔又要飙泪,她带着哭腔说没可能,怀不上的。
“娘娘也不是没怀过,只是运气不好没生下来,再怀上仔细点没问题的。”
“母亲你不知道,这几个月皇上嫌我嫌得厉害,他如今越发不爱往昭阳宫来,前两日我让人煲了汤,亲手给他端去,他没说句好听的,还嫌我灰头土脸不中看。”
“你傻呀,汤不汤有什么要紧?到御前不得好好打扮?”
“我打扮了,我前后忙了一个多时辰,他竟说不堪入目!我也才三十岁,他就这样,我怎么办?”
苏嫔呜呜的哭,别说她,就连右相夫人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要是女儿精心打扮以后皇上都嫌,那岂不是注定要失宠?
苏嫔问她怎么办,一时间她也想不出,只说会把这话带给相爷,看相爷如何安排。
当日右相就听说了这事,也很震惊。
震惊之余他立刻做出安排,既然女儿留不住人,只能再送个年轻貌美的进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