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明白原来母爱不止是冷漠以待,还有真正的血缘之间的牵绊。
而这一边村长的堂屋里,只余下村长和刘郎中两人,就连王长白都没有留下。
村长沉默不语,只是拿着茶盏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看着那个同样颤抖着的刘郎中苦笑,却还是暗含希冀的问道:“到底有几分把握?”
同样是满脸苦涩的刘郎中也没有什么喝茶的心思,只是比起村长稍稍要镇定一点,可眸子里的仓惶还是没有逃过村长的双眼,当下两个人都在心里叹息。
这王家村怎么就遇到这个难坎了呢?
放下茶杯,看着上面的青瓷花纹,刘郎中声音不大,徐徐说道:“把握不大,恐怕好的机会只有三成,而且这也要看得病的人的体质,还有得病的程度。村长,不是我说,最多不超过十天,这王家村现在已经躺着的,恐怕都难逃一死。而这消息我们肯定瞒不过十天。官府不是吃素的,而这病又霸道,恐怕再迟一点,就算这个药出来了,王家村也完了。”
村长转转眼珠,老谋深算的脸上仿佛一下子沧桑了十岁,显得更加老态龙钟,“那就只能跟老天搏一搏了,博得好说不定王家村逃出生天不说,我们也能为大宁朝立下不世之功。”
“你这个官迷,还想着这个呢?”刘郎中失笑,打了一辈子交道他还不了解,这村长就是地地道道一个官迷,没想到年纪这么大了,还想着升官呢?
“还是先把命给保下来再说吧,这些都是身外物,难为你这一条腿都迈进黄土的人还这么惦记?”
“呵呵,这不是还有不肖子孙吗?我这个当家的不为他们多想想怎么行?”村长怅然若失的捋捋自己的长须,脸上这时才挂上些笑意。
“是啊,为了子孙我们怎么都要撑着!不过,村长,你就没想过让长白他们先走一部,毕竟这个病实在是凶险,而我的药更是凶险,你就不怕……?”
“怕,怎么不怕?可是怕有用吗?不瞒你,我打过这个主意,可是我思前想后,恐怕官府的人不会那么容易轻易放过的。宁可错杀三千,也不错放一人,这可是他们一向奉行的。既不能堂堂正正的生,那还不如堂堂正正的死!”
最后一句说得慷慨激昂,村长甚至激动的咳嗽起来,待喘匀气息之后,才奸奸的笑道:“再说,不是还有你吗?我就不信你能看着你家的小胖墩去死,你可是几代单传的啊!”
“你这只老狐狸!”刘郎中气结的指着他,接着两个半百老头都呵呵的笑出了声。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好好的搏一搏吧?
同时,镇上的青一也苦恼不已,这王家村发生的事情不小,他已经压了几天,也还是不知道该不该将这消息传给主子。拧紧的眉看着自己窗子上的信鸽,那白色的羽毛光洁,那红色的眼睛此时正好奇的看着他,间或还咕咕的叫了几声,提醒着他主意。
走过去,信鸽亲密的站在他的手膀上,他拿出食物为给它,看着他脚上的小竹筒,犹疑了半响,将信鸽放下,走到书桌前磨墨,然后拿起毛笔简短的写下了一行字。
“王家村爆发鸡瘟!”
看着高飞的信鸽变成一道残影在天空划过,青一眼里的神情复杂难辨,自己这样做对了吗?
“主子,青一来信了!”小木安抚的摸了摸信鸽,将小竹筒里的纸卷拿出来,恭敬地递给了正在一旁看书的君行远。
君行远嗯了一声,眉毛淡淡的扬了一下,这才将本就不大的纸卷展开来。
看清上面的字,拿着纸卷的姿势没有改变,只是那眼里本就漆黑的瞳仁更显黑亮,一丝莫测的光芒闪过,然后将纸卷递给了小木,背着手走到了床边,看着外面的亭台楼阁,鸟语花香,讽刺的勾了勾唇角。
“主子,这不可能吧?”小木只觉得纸卷上面的字哥哥变得头大如斗的在自己眼前飘来荡去,这几个字实在是太吓人了!
袍袖轻扬,君行远的发丝清扬,伸出手感觉窗外吹过带着热意的风,“小木,你说这个鸡瘟真的就那么可怕吗?”
小木点点头,怎么不可怕?因为这个病被屠村的还少吗?不过,这都好久没听说过了,那王家村怎么就偏偏除了这个事情呢?
“花圃刚刚重建,就爆发了鸡瘟,你说小人儿会如何应对呢?真是让人好奇啊?”
收回手,看着那掌心,仿佛看到了小人儿娇俏的笑颜,君行远淡淡一笑,眼神幽深,如入在了这一幅亭台楼阁的背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