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作何想?可是应允了?”
顾连城无奈的一笑“若是不允又当如何?”
“我看着信札乃是商榷的语气,难道便只有答允一途?”
顾连城心中一动,“那穆爱卿的意思是?”
“王上,今日白沐以此为由供奉翻倍,真辽便允了。来日难道就没有把柄可抓?难道就一直翻倍下去,若是真辽存在着,国力却尽输予白沐,那还要真辽何用。不若现在王上就衔草结袍自降白沐为臣。”
穆云歌说完这番话,就垂下头来,跪倒在地,等着顾连城大发雷霆。
自古以来的君王,拍案而起痛斥臣下不是经常有的事情吗?
殿上良久没有动静,只因为穆云歌的一番话不知为何,让顾连城整个心脏都抽紧了。这何尝不也是他的想法,只可是。
他犹豫了半晌,幽幽叹了一口气。“若是不应又奈何?白沐正好借机一战。以真辽现在的国力,士气,不过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况且,我不忍因为我的不忿,而将我的子民至于水火之中。用白骨堆出来的千秋伟业,可真的是垂拱万世吗?”
穆云歌抬起头来,一双明眸认认真真的看着顾连城。
“王上,你到底是不忍还是不敢。”
顾连城叹道“是不忍,也是不敢。不忍那百姓落于战火之中。不敢将真辽的生死存亡,系于我一人的手上。”
“那么王上,如果这次答应了白沐。几年后,十几年后,是否都不会再发生这样的威胁。白沐的国力只会越来越强大,就算没有白沐,还有真腊,还有真象,还有北方的游牧部族。真辽难道就一直这么积弱下去。如同一只在雪地里冻僵的兔子,一直在水中慢慢煮透的青蛙。
直到再也拖不下去,像一个垂死的病人,再无一口生气?”
“咔嚓。”顾连城手中的笔应声而断。他未尝不知道穆云歌所说的,这直指他心底的沟壑。
但他强作镇定,还是说道。“可这事情为什么非要发生在朕的任期之内,不论成败,朕都会被真辽的后代唾骂。”
“王上。如果王上只求一时苟安。做个太平君王,带着真辽苟延残喘,待到将老之时,暗度晚荣。将这事拖给后人去做,那云歌再不复言。”
穆云歌轻轻行了一礼,没有抬起头来,她在等着一个回答。
顾连城回答了她,他修书一封。递给穆云歌。
穆云歌看过之后,轻轻行礼,转身离去。
而当夜,八百里加急离开真辽的王宫,向白沐那边的驿站飞驰而去。
天上星光闪烁,楚应星站在观星台,沉默不语。